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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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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金魚好漂亮呀,咱們快撈!」 街道的兩側,擺著各式各樣的攤子,其中最大的一攤是撈金魚的。 受到姑娘們成尖的嬌笑聲吸引,衣冠勤停下來俯看了攤位一眼。偌大的木箱中,有一大群金魚正游來遊去,每一條都只有兩根手指這麼小。 他不在意地瞄了木箱一眼,正打算走過去的時候,一件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木箱裡的金魚竟像受到什麼指使似地,一條一條接著跳起,把他和撈金魚的姑娘濺得渾身濕答答。 「唉呀,要死了,看我的衣服都濕了!」撈金魚的姑娘,絲毫不察有人在場的叫了起來,等她們回頭看到還有個無辜遭殃的帥哥在場,才驚訝的以手掩嘴。 「都是你,說話這麼粗魯,教人聽見了多難為情……」姑娘們一面打量衣冠勤,一面後悔自個兒的行徑,深怕在他面前壞了形象。 衣冠勤只是用力甩甩袖子,冷淡地看了她們一眼,看得她們小鹿亂撞,亂緊張一把的。 怪事,莫非這些金魚都撞了邪不成? 原來他並不是在看那幾個姑娘,而是納悶那些金魚好端端的為什麼突然無緣無故焦慮起來。 他聳聳肩,調回視線。或許這只是湊巧,沒什麼好值得懷疑的。 教那些姑娘極端失望地,衣冠勤連回頭看她們一眼都不曾,緊接著邁開腳步往他下榻的客棧走去。沿路上,他又經過了一些攤子,跨過幾條水溝,來到一座酒肆的門口。 「他奶奶的,你敢拿這種酒給大爺喝!」 隨著酒肆內傳出的一聲吆喝,酒肆內丟出一壇酸氣甚濃的酒,不偏不倚地砸在衣冠勤身上。 「對不起,公子。」酒肆的小二,一見砸到了人,馬上追出來道歉。「有客人鬧事,小的這就去拿塊乾淨的布來,您等著。」話罷,小二匆匆忙忙地跑入店內拿了一條白色的抹布出來,拼命往他身上擦。 「不用了,我自己來。」他推開小二,低頭看胸前那一大片污漬,心中的疑問越來越深。 又是水,今天他怎麼跟水這麼有緣,像是犯沖似地無論他走到哪裡都跟著他? 「對不起啊,公子,對不起。」或許是衣冠勤沉下來的臉色太可怕,小二頻頻道歉,衣冠勤只是寒著臉把抹布丟還給小二,理都不理,繼續走他的。 他早上才剛放了缸水,緊接著就遇上了一連串跟水有關的怪事,莫非崔紅豆在那缸水裡動了什麼手腳? 鐵青著臉,一邊走一邊思考的衣冠勤不敢否定這個可能性,畢竟她不是出於自願,也不是甘心幫他忙,做手腳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那水缸是他親自買的,水也是他盯著讓人放的,理當不會出錯。 莫非是…… 一抹思緒從他腦中掠過,好死不死地,他正跨過的木橋此時竟然斷裂。 「該死!」 衣冠勤萬萬沒想到,這座看起來頗為堅固的木橋,居然會毫無預警的說斷就斷,害他反應不及,砰一聲落入水中。 「咕嚕咕嚕……」 倒黴的他著實喝了不少水,幸好他從小就和水為伍,沒兩下就脫離險境遊回岸上,兩手抵住河岸喘息。 可惡…… 他的手捏成拳狀。 可惡! 他的額頭冒出青筋。 一連串倒黴的事都發生在他身上,而且每件事都和水有關,崔紅豆一定在那水缸中動了什麼手腳,故意捉弄他。 利落地自水中躍起,衣冠勤寒著臉,渾身濕答答的走回客棧,跟小二交代了幾聲,然後又拖著同樣濕答答的身子,往崔紅豆的住處走去。 事實上,他猜對了。崔紅豆的確在那水缸裡動了手腳,玄機就藏在那塊地底下。 當晚,她就看出他所站的是主「浮絡」的位置。 地氣和人體內部運行的氣血很像,只要氣血不順,人也會跟著生病,而那塊地本來就有病,而且病得不輕,道行不夠深的風水師根本治不了它。 她能不能治得了它,沒試過不知道。但她看出那塊地的「浮絡」就在衣冠勤站的地方,因為那地方的土質特別鬆軟,應該要填以碎石補強。可她偏不,為了給衣冠勤一個教訓,她故意叫他擺上水缸,注滿水,這無異是在破牆上鑿個洞,雪上加霜。 兩手高興地插在腰際哈哈大笑,在家笑得樂不可支的崔紅豆,滿腦子都是衣冠勤被水教訓的模樣。她敢打賭,從今天以後,他只要看到水就會怕,淮教他惹火她崔大姐,被水扁活該! 她笑得彎腰,眼淚都快掉下來,才笑到一半,就聽見敲門的聲音。 「誰?」她一邊拭淚,一邊去開門,等她看見門口站著的人是誰時,瞬間忘了擦眼淚。 是衣冠勤。 「你……」她瞪著狼狽不堪的衣冠勤,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他看起來狼狽極了,全身滴著水,仿佛被水淹沒似的一直滴、一直滴,滴到她已經笑不出來。 「繼續笑啊,你怎麼不笑?」雙手分撐在門板上,衣冠勤彎腰低聲的詢問,沒有錯過開門前她臉上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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