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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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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把我殺了……」她抱著頭猛搖。「我的頭好痛……」 「羅兄你醒啦,先喝杯茶吧!」 就在她痛苦不已的當頭,眼前突然遞來一杯茶。 桑綺羅抬起頭,呆看章旭曦充滿笑意的臉,腦中頓時一片空白。他、他怎麼會在她的房間? 她驚慌失措地環看四周,才發現是她自己弄錯,這並非她投宿的廂房。 「拿去吧!」章旭曦不死心,仍是一個勁兒的熱心服務。而她也終於想起昨夜的事。 昨幾個晚上,她偷偷溜到傳出歡樂之聲的房間一探究竟,誰知竟好死不死的遇見他,她當場就想開溜,沒想到卻被他逮到房間,說要把酒言歡,討論什麼狗屁案情,結果害她喝醉。 她愣愣地仰望章旭曦,只見他那雙眼睛透露出笑意,讓她猛然想起—— 糟了!她的眉毛還在不在? 她摸摸眉頭。 還好,還在。萍兒特地為她畫上的粗眉仍舊是好好的…… 不對,她臉上的黑粉呢? 她連忙摸摸臉頰。 還好,臉上的黑粉也沒有掉,依然存在。 確定該在的都在之後,桑綺羅總算能夠安心,這才發現章旭曦正拿著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她。 「羅兄一會兒又是碰眉,一會兒又是摸臉的,是不是病了?」章旭曦放下手中的茶杯就要摸她的額頭,桑績羅連忙躲開。 「我沒事!」若被他把臉上的黑粉弄掉那還得了。 「我只是覺得頭痛,昨晚喝太多了。」桑綺羅僵硬地微笑,發誓從此不碰任何一個酒杯。 「是嗎?」章旭曦聞言呵呵笑。感謝桑家奇爛無比的酒量,也感謝桑致中管不住自己的大嘴巴,平白透露給他一項有利的情報。 「既然如此,小心保重身體,別讓酒給害著了。」他不好意思說,她早遇害了,不小心透露出可愛的睡容讓他一飽眼福。 章旭曦若有所指地對著她笑,桑綺羅只得回以一個尷尬的笑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我……我睡了很久了嗎?」她無事找事做。沒辦法,他的眼神實在過於詭異,害她不知該做些什麼。 「都中午了,你說呢?」章旭曦反問。「你翻來覆去,喃喃自語了一整晚,三不五時還會硬要和我聊天,弄到快天亮才睡著。」 當然這些都是胡扯。事實的真相是她呼呼大睡了一整晚,他也像個白癡似的盯著她的臉一整晚,一直到快天亮的時候,他才手忙腳亂地找來黑粉和毛筆,將她那恐怖的偽裝重新畫上。 不過這些桑綺羅都不可能知道,當她一聽見「聊天」兩個字,馬上嚇得冷汗直流,結結巴巴地問。 「我、我都跟你、聊、聊了些什麼?」鎮靜,別又開始犯口吃了。 「沒什麼,只是一些關於家庭的瑣事。」嘿嘿,儘量流汗吧,誰叫你平常要欺侮我。章旭曦壞心地想。 「呃……」慘了!「我、我說了什麼關於家裡的事?」很好,你已開始恢復正常,一會兒就能神色自若。桑綺羅鼓勵自己。 「你說你有一個哥哥成天不務正業,又說你爹之前是個訟師。」章旭曦刻意說得輕描淡寫。 「我真的那麼說?」桑綺羅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不是在告訴他,她和桑綺羅其實是同一個人嗎? 「羅兄是這麼說沒錯。」章旭曦十分肯定。「不過羅兄也提到,近來令兄已有改變的跡象,甚至學人做起買賣,而且還頗有績效。」 他故意先右轉,再左轉地捉弄桑綺羅,斷定她一定記不起昨夜自個兒都說了些什麼。 桑絝羅的確想不起來。她最後的記憶是喝了一堆酒,頭暈眼花地倒下,臨睡前,仿佛聽見他說了一句有關原不原形之類的話 她不安地看著章旭曦,發現他也在看她,眼神熱得跟外頭的太陽沒兩樣。 「你知道嗎,羅兄?你讓我想起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人。」他懶洋洋地抱胸,整個屁股坐上桌沿,看起來既瀟灑又無賴。 「真的?」她尷尬地一笑,突然覺得喉嚨好渴。「我讓你想起了什麼人?」千萬別說是我呀…… 「一位姓桑的姑娘。」 她越是祈求,老天越不賞臉。 「她長得跟羅兄十分相像,只是她的皮膚沒你那麼黑。」簡直像黑炭。「眉毛沒你那麼粗。」活像兩條連體毛蟲。「除去這兩個差異,你們簡直一模一樣。」 章旭曦這番敘述,連同老天的打擊,在在讓桑綺羅的心臟承受不住。 她雖頂著一張笑臉,可心跳得快沖出來,不過她還是強迫自己微笑辯解。 「我想,那位桑姑娘一定不可能像我這般強壯吧!」她挺直背脊,刻意挺出萍兒漏夜為她趕制的厚胸。 「這倒是。」章旭曦忍住笑,點頭回道。「像羅兄這等身材,一般男子都難望項背,更何況是一名溫弱的女子。」 其實他真正想做的是放聲大笑。太好玩了,她平常一定沒注意其他男人的身材長相,才會犯這種錯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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