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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第五章

  為了不得罪天地,貫徹自個兒的諾言,章旭成終於想到了一個可以掀桑練羅底的辦法,這個辦法就是——偷!

  他要偷什麼呢?

  答案是狀紙。

  對了,他就是要偷、狀、紙。

  至於他為什麼要偷、狀、紙?

  那就更簡單了,因為他要找證據,他要翻遍桑家的各個角落,找到有桑給羅字跡的狀子,證明桑致中過去那些打勝的官司,都是她在背後作怪。

  躡手躡腳地摸到桑府的後門邊,章旭成早就打聽好了,桑綺羅此刻不在府內。根據他派出去探子的說法,桑致中已於兩天前回鄉祭祖,隔天一大早桑綺羅也張羅好一切,隨後跟去,所以說現下桑府正大唱空城計,就等著看他這個司馬懿第二敢不敢闖入。

  他敢不敢?

  當然敢了!

  為了扳倒桑絝羅那娘們,不要說是翻牆當小偷,就算是要他持刀當強盜,他也照幹不誤。

  總而言之一句話,他非得要拿到證據,送那臭娘們去吃牢飯不可。

  在心中嘿嘿嘿地暗笑了幾聲,章旭成仿佛見到桑統羅蓬頭垢面,蹲在牢房裡苦苦哀求他原諒的模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整個人有精神起來。

  為了早一天看見她哭著求饒的穆樣,章旭成毫不遲疑地卷起袖子,紮好褻子,以便待會兒翻牆之用。他右手扶住磚塊與磚塊間的隙縫,左腳跟著左手使力往上爬,不一會兒便像缺了腿的蜘蛛,笨拙地爬上牆。

  混賬!

  他惡聲惡氣地叱駡身下折磨人的高牆,兩腳困難地爬行,好幾次都差點溜下牆,最後終於讓他攻上牆頂。

  「呼、呼。」他滿頭大汗地喘氣,臉脹得和剛蒸出來的饅頭一般紅。

  果然是個極陰之地,主人沒良心也就罷了,居然連圍牆也要欺侮他,害他爬得這麼辛苦。

  章旭曦喃喃地抱怨,決定先坐在圍牆頂休息一會兒,兩眼不自主地被底下一間間簡樸的廂房吸引。

  不知道桑綺羅的廂房是哪一間?

  他愣愣地注視著空無一人的內院,簡單和優雅的鏤空扶杆,恍惚間仿佛看見她推開其中的某一扇門,抬頭對他微笑。

  「早……」章旭曦傻呼呼地伸出手跟自己想像出來的幻影打招呼,不料才沒搖幾下,整個人就失去重心從牆上掉下來。

  「哎喲!」他先叫了一聲,隨即又趕忙用手遮住嘴,就怕被人發現。

  小心點兒,笨蛋!

  他輕輕拍打自個兒的嘴,告誡自己不可驚動到管家或僕人,雖說桑氏兄妹皆已外出,但還是小心為妙。

  悻悻然地自牆腳下爬起來,章旭曦可以感覺到運氣有點走遠了,等他看見後門竟沒有上鎖的時候,更是覺得老天遺棄了他。

  搞、搞什麼,後門竟然沒有關?!

  他氣得輕踹了一下後門的門板,覺得桑家上上下下都在欺侮他,連門都不例外。

  火冒三丈地轉身,章旭曦拼命告訴自己,千萬要冷靜,別跟那些門啊、牆啊之類的無生命東西一般見識,真正欺侮你的是有生命的東西,比如說,這家的女主人。

  如此不斷地安撫自己,章旭曦頓時覺得好多了,連忙振作起精神,繼續做他的竊賊去。

  只見他鬼鬼祟祟,笨手笨腳地打開每一間廂房,進去繞了一圈又出來,如此重複了幾次,才讓他找到書房。

  就是這兒!

  興奮不已地推開書房的門板,章旭曦這會兒忙著感謝老天,這房間到處是書冊。

  他東摸摸、西碰碰,發現這些書冊都是一些有關審判的範例,其中五花八門,甚至還有死人的解剖圖。

  他好奇地拿起那本解剖書,翻了一了,正好翻到一個開膛剖腹,被毒死的案例,書上寫道:

  人若是被毒死,指甲會變黑,腸內還會殘留噁心的汁液……

  他「惡」地一聲丟下書,抱著胃幹吐。

  這婆娘平時都看這麼噁心的東西,難怪說出來的話也乾淨不到哪裡去,原來是其來有自。

  著著實實地幹惡了幾下,章旭曦才高舉雙手投降。

  是,他是不用功,沒她這麼好學,連對死人的內臟都有興趣。

  值得慶倖的是,他無意仿效桑綺羅,只想趕快找到她親筆寫的狀紙,好證明他沒有得疑心病,一切正常得很。

  他翻呀翻、找呀找的,差一點把屋頂都掀起來,就是沒有找到任何一份狀紙。

  奇怪,應該有才對啊……

  他百思不解地環視書房,赫然想起——

  臭娘們,算你聰明,居然想到藏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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