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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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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綺羅歎口氣,決心幫忙老婦人,於是開口。「我和家兄都很同情您的處境,您放心,家兄會幫您這個忙。」 有了桑綺羅這一句話,老婦頓時放下心,猛道謝。 「謝謝桑公子,謝謝!」 老婦感激萬分的向桑致中道謝,桑致中卻是眼睛凸暴地看著他妹妹。 綺羅沒搞錯吧!她當真要幫這個忙? 他正感不可思議之際,就見他妹妹綻放出一個可怕的笑容,陰森森地對他說:「大哥,可否麻煩您跟我進去一下?」 桑致中的頭還來不及點,就被他妹妹揪起衣領一把拖向內房…… 三個時辰後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迴響于鳳劉公路上的某座宅院裡。同樣的情景上演了不知幾遍,不消說,又是章福。 「少爺,咱們、咱們又輸了。」這回,章福不再叫得震天價響,多少已習慣敗陣。 僕人習慣輸,章旭曦可不然。一聽見這個刺耳的字眼,他馬上反問章福。 「輸給誰?為什麼輸?」他這次的計劃頗為周詳,沒有理由失手。 「還能輸給誰?當然是桑致中了。」章福就他打探到的消息回答。「我聽人說,在莊阿發來找少爺的同時,謝家的婆婆同時也去找桑致中。你教莊阿發把屍體搬下來,再掛一次,造成兩次吊痕證明是有人故意款贓這事兒,不曉得怎麼搞的,居然被桑致中料到。我還聽說,莊阿發才剛把屍體給重新掛上,捕快就帶著大隊人馬包圍莊阿發的家。那莊阿發雖嚇得發抖,可也有照少爺吩咐的那樣,說是被人栽贓,可你猜怎麼著?謝家的婆婆竟然告訴府尹大人,她媳婦脖子上那另一條勒痕是莊阿發剛弄上去的,還供上了一份狀紙。」 那份狀紙的內容,細寫著謝氏婆媳的冤屈,並懷疑屍體會有兩條勒痕是莊阿發動手腳的關係。因為剛產生的勒痕顏色較淡,不如吊了一整夜的勒痕來得清晰。 由於謝氏呈上去的狀紙和實情相符,因此判官大人很快便裁定莊阿發有罪,所以說他們又輸了。 「又輸了」這三個字,像是最無情的鞭繩,一下又一下地抽在章旭曦身上,教他疼,也教他痛。 桑綺羅! 顧不得平日時時刻刻保持的悠然假像,章旭曦一拳打在桌子上,牙齒咬得嘎嘎作響。 他曾發誓,要撕下那張得意的臉,因此加足馬力,和她一拼高低。沒想到,他居然會輸得這麼慘,往後他還要不要在金陵混下去? 「少爺,您、您別激動……」沒見過章旭曦此等表現的章福嚇了一跳,直勸他的主人要冷靜。 別激動?他怎能不激動!他這「金陵第一訟師」的地位要不保了,如果是光明正大的輸掉這個位置,那他沒話說,可他卻是輸給一個藏身在兄長身後的女子,教他情何以堪? 不成,他不能輸,也不服輸!他一定要提到桑綺羅的小辮子,將她的真面目公諸於世才行。 因此,章旭曦決定,明天開始繼續原來的跟蹤遊戲,教桑綺羅那臭娘們,插翅也難飛。 悠哉悠哉地打開摺扇,章旭曦忽地笑開。 夏日的街頭,陽光依然猛烈。川流不息的人潮中,驚見穿著淡色衣裳的桑綺羅單獨走在街道上,後頭跟了個行蹤鬼鬼祟祟的男人。 又開始跟蹤她了,真無聊。 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桑綺羅懶得理會跟在她屁股後頭的章旭曦,敢情是他急瘋了,不得已只好又故技重施大玩跟蹤那一套。 隨便他了。 桑綺羅聳聳肩。反正腳長在他身上,他愛跟,就讓他跟,任他也跟不出什麼名堂來。 再度投子身後那抹人影好笑的一瞥,桑綺羅決定暫時不管章旭曦,先赴她的約要緊。今兒個她和相思約好了要到河邊的一座酒肆見面,沒辦法,誰叫相思是個不折不扣的酒鬼,連辦個正事兒都不忘她的最愛,真是! 踩著不疾不徐的步伐,桑綺羅終於來到「豐成酒莊」的店門口。在金陵,「豐成酒莊」可謂是數一數二的大型酒肆,除了傍水而建,風景優美之外,店門口那繡著金線,縫著長長的金穗,在風中搖曳生姿的黑色招幌,也是一大特色。就有人謠傳,「豐成酒莊」之所以每天都能高朋滿座,全是有賴金陵著名的風水師——崔紅豆的功勞。是她高明的指點店老闆更換招幌,又把店內的桌椅重新更換位置,和掛了一些避邪物之類的東西,才使得原本乏人問津的酒肆,一夕間又活絡了起來。 無論如何,這些都不是桑綺羅之所以來此的原因。她會一個人上這兒來,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相思覺得這兒賣的酒最好,最對她的味兒,所以她就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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