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煓梓 > 仁心韌術 >
四十三


  「這座酒坊應該已經廢棄了吧?」蒲硯卿打最酒坊破落的外表,納悶猜道。

  「差不多。」花橙藜點頭,一邊在蒲硯卿的攙扶下跳下馬車。「嵐兒偶爾才會回來,除了斜雨釀以外,她幾乎已經不釀其它酒類,酒坊荒廢的程度一年比一年還要厲害,再這麼下去,遲早有一天會完全廢棄。」

  「反正她都已經搬到京城,幹麼不在那兒釀酒就好了?」還要麻煩特地回來。

  「因為斜雨釀只有用這裡的水才釀排出來。」況且羅新鎮是嵐兒的故鄉,她總得回來走走,看看這些如同家人一樣可愛的鎮民,這是人之常情。

  「原來如此。」他是聽說過酒好不好喝跟水質有絕對關係,只是沒想到竟有這麼人的關聯。

  「你不喝酒,所以無法明白其中的差別。」她也不喜歡喝酒,但為了入藥,她對酒了有一定程度的認識,不像他什麼也不懂。

  蒲硯卿不好意思告訴她,他現在很會喝酒,程踏雪的鞭笞和小六子的情義相挺下,他每天都喝得醉醺醺才下山。

  一開始的確生不如死,痛苦得不得了,習慣了以後,倒也不覺得酒那麼難喝,現在他甚至可以區分不同酒類之間的差別,也算是另一種變相的「大有進步」。

  「聽說這兒還有座地下酒窖,但是我沒看見。」他在羅新鎮已經快住滿五個月,鎮上發生的大小事,早已經倒背如流,就連艾家酒坊的秘密,他都一清幾楚。

  「如果這麼容易被發現,艾家的酒早就被搬光了,哪還輪到咱們?」傳說歸傳說,內幕歸內幕。知道酒窖是一回事,要能進入酒窖才是真本事。

  「說得也是。」就連小六子也不知道酒窖的入口,他可是土生土長的羅新鎮民。

  「跟我來。」但花家姊妹知道入口在哪裡,因為艾嵐把酒坊託付給她們,也給她們使用的權力。

  蒲硯卿跟在花橙藜身後,看著她在一堆雜物前停下來,不禁納悶。

  「門就在這些雜物的後頭嗎?」他來動手搬……

  「這不是雜物,是一道門。」花橙藜用手摸那些雜物,看起來東西好像快掉下來了,實際上她摸到的是門板,只是外表做得很像雜物堆。

  「藏得真好。」很完美的障眼法,一般人都會被矇騙過去。

  「可不是。」她用力推開門,酒香瞬間撲鼻而來。

  他們手牽手一起下酒窖,酒窖的樓梯長又長,他們連下了好幾十階階梯,才到達儲酒的地方。

  只見原本藏酒豐富的酒窖空掉了一大半,只剩少數幾個酒缸還留在原位,其中有兩個酒缸的顏色最特別,想來那就是斜雨釀。

  「找到了。」

  他沒猜錯,那兩個酒缸裡面確實裝的是斜雨釀,聞名天下的艾家秘酒。

  「還沒開封。」花橙藜用手指敲敲酒缸的封泥興奮地說道,蒲硯卿懷疑她前世是貓,對什麼事都好奇。

  「要我幫你敲掉這些封泥嗎?」他順手拿包酒缸旁邊的工具,眼看著就要敲下去。

  「我自個兒開封。」她拿走他手上的工具,怕他不懂方法會壞了酒的風味,蒲硯卿真想告訴她,他已經敲掉幾十甕封泥,搞不好比她還要上手。

  花橙藜仔細敲掉酒缸上的封泥,塵封多時的酒香融入空氣竄入他們的眼鼻,花橙藜緊急警告蒲硯卿。

  「別聞,不然你會醉的。」她似乎只記得他沒用的模樣,忘了他跟程踏雪學習過武功,還以為他仍是當初那個破病公子哥兒。

  「不用擔心,我很好,沒事。」他不曉得自己還要花多長的時間,才能扭轉她對他的印象,殊不知她早已肯定他現在的能力。

  「那就好。」花橙藜點頭。「我怕你若是像上回一樣昏倒,我沒有力氣把你抬到地面,又得回去叫小六子和小七子來幫忙。」

  是了,她一直以為他還是五個月前那個一滴酒都沽不得的破病公子,這讓他哭笑不得。

  「咳咳!」他是不是該提醒她,他已經不一樣了,別老是掀他的底。

  「你該不會又著涼了吧?」她伸手摸他的額頭,蒲硯卿頓時無言以對,下定決心讓她知道「他是個男人」,她不能再這樣對他。

  「橙藜!」他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去握住她的手,表情異常認真。

  「什麼事?」她嚇了一跳,幹麼一臉嚴肅的表情?

  「我!」慘了,又開始結巴。不行,這次說什麼一定要表白,不要又扯到別的地方去。

  「我……你不要一直提起我以前的糗事,我已經不一樣了,現在我是個雄糾糾、氣昂昂的男人!」像這樣把內心的話說出來就對了,她能理解的。

  「我知道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她噗哧一聲笑開懷,雖然他一再強調自己和從前不同,但就她看來,沒有什麼不一樣。

  「我很認真在對你表自,你不要一直取笑我。」可惡,他真的有長得那麼好笑嗎,她為什麼一直笑個不停?

  「呃,表白?」不期然聽見這兩個字,花橙藜呆呆地看著他,不是很清楚他的意思。

  很好,他們一個傻,一個呆,這出表白大戲還能演得下去嗎?都怪小六子多事,沒事給什麼建議。

  「對,表白。」不過既然都已經來了,也只能豁出去了。

  「蒲……」


學達書庫(xuoda.com)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