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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說到最後,小六子索性放聲大笑,他都不知道他在樂什麼。

  「原本鎮上的人是在指這件事。」蒲硯卿豁然開朗。

  「哪一件事?」小六子用手揉眼角,都笑出淚來了。

  「鎮一有的人說花家姐妹跟京城的人特別有緣。」花家老大和老三都嫁給京城人氏。

  「這倒是沒錯。」小六子點頭。「所以你也要加把勁兒,千萬別輸給他們了。」如果連周繼倫那匹種馬都能追得上橙蕾姐,他當然也可以。

  蒲硯卿聞言不自在地扭動脖子,不認為自己能夠和花家兩位女婿相比,周繼倫再不濟,還是周氏的當家,周氏雖然不若季氏的規模,在京城卻也叫得出名號,反觀他自己,不過是一個六品官的麼兒,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壓著,要怎麼跟人家比?

  「好了好了,別再想了,咱們快趕路吧!」看穿蒲硯卿的心事,小六子決定換個話題,不教蒲硯卿為難。

  「嗯,咱們快趕路。」唯今之計,只有努力向上求取功名,才能和兩位花家女婿一較長短。

  鄰村離羅新鎮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他們足足走了快一個時辰,才到達鄰村。

  蒲硯卿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這是他第一次當探子,小六子倒是駕輕就熟。

  他們一進入村莊,小六子就先跟農家要水喝,假裝閒聊借機向農家認不認識張大吉這個人,家裡的經濟狀況如何?

  哪知不探聽還好,一探聽之下才知道張大吉乃村裡的有錢人,只是為人非常小氣又喜歡佔便宜,根本不是什麼窮苦人家。

  蒲硯卿和小六子互看一眼,跟農空道了聲謝,留一幾個銅板當做喝水錢,隨即趕回羅新鎮。

  「橙藜姐真厲害,馬上就察覺到不對勁。」要是換做橙蒨姐一定不疑有他,照樣免費看病。

  「很難察覺嗎?」蒲硯卿好奇地問小六子。

  「因為那個張大吉,每次都穿得破破爛爛,臉弄得髒兮兮才來,我和小七子都以為他真的是窮人。」沒想到是個有錢人。

  「就跟官場的道理一樣。」有錢還不能囂張,必須假裝謙卑避免麻煩,所以他才被家人送到羅新鎮。

  「怎麼,官場也時興這種騙人的手段?」小六子不解。

  「有時候。」蒲硯卿苦笑,懷疑自己有沒有辦法當官,以他的個性,可能永遠無法適應官場文化。

  「橙藜姐常說,身處於什麼樣的環境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態,只要心態對了,什麼事都對了。你說,橙藜姐是不是很有智慧?」小六子不是很懂花橙藜說的話,她說的有些話對他來說太深澳,不容易理解,但他覺得她聰明和程度不輸給季玄棠。

  「她真的很有智慧。」蒲硯卿點點頭,他煩惱了一輩子的事,她只用一句話化解,誰能比她更聰明?

  「所以你更需要努力。」這麼聰明賢慧又漂亮的女人,可不是天天碰得到,老天既然安排他們相遇,他當然要好好把握,別錯失機會。

  「你真的認為……我能夠做得到嗎?」蒲硯卿一點都沒有把握。

  「烈女怕纏郎,放大膽去追求橙藜姐就對了。」否則光是自己偷偷躲在棉被裡想,橙藜姐一輩子也不會是他的。

  受到小六子的鼓勵,蒲硯卿也開始覺得自己和花橙藜有可能,只是苦於不曉得怎麼開始。

  日子在無盡的煩惱中度過,這天,張大吉又上門求診,一樣把臉抹得髒兮兮,一樣衣服穿得破破爛爛,但對早已經摸清他底細的花橙藜來說,激不起她半點同情心。

  「張大叔,請回吧!小女子今日不看診。」花橙藜淡淡地下逐客令,張大吉沒想到她會如此對他,前幾次她都很親切。

  「可是……醫館裡頭明明全都是病人。」有的在敷藥,有的在抓藥,熱鬧得很。

  「對不起,小女子說錯了,應該是不看張大叔的診。」她淡淡的糾正方才的話,卻引起張大吉更大的怒氣。

  「為什麼不看我的診?」豈有此理。

  「除非張大叔肯付錢。」如果願意掏銀子的話自然另當別論。

  「我……」可惡,怎麼會這樣?「花姑娘,你明明知道老朽沒有錢……」

  「所以我才不看張大叔的診。」花橙藜的口氣極其冷淡。「張大叔身為玉河村數一數二的有錢人,卻總喜歡看免費的診,拿免費的藥,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花姑娘這話從何說起,老朽怎麼可能是有錢人?」張大吉死不認賬。

  「您不承認也沒關係。」她心意已決。「我都派人到您的村子把事情探聽清楚了,證實您確實是有錢人,所以除非您付錢,否則我拒絕為您看診。」別把她當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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