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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這是昨天夜裡,他一再重複的話。而她竟羞恥的發現,她對他的話有反應,似乎在遙遠的以前,他也曾像昨夜一樣膜拜她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輕嚿她的耳垂,告訴她:「你好甜。」

  是夢嗎?或只是為自己的淫蕩所找的藉口?

  她如果真的恨他的話,就該推開他。可她沒有,非但沒有推開他,甚至任他予取予求,和他一起掉入情欲的漩渦。她還有什麼臉面對自己、面對漢忠?她還有什麼……

  「叮叮叮叮……」

  突然傳來的電話鈴聲,打斷她的思緒,石破軍匆匆沖到皮包邊,掏出行動電話,看見上面顯示的號碼,又是一陣呆愣。

  是漢忠,她的未婚夫,她還有勇氣接他的電話嗎?

  終究,她還是按下通話按鈕了。逃避不是辦法,擺在她眼前的事實,是她已經失去身為他未婚妻的資格,她卻顫抖到無法開口。

  「喂……喂?」她幾乎發不出聲音。

  「是破軍嗎?謝天謝地,我終於找到你了。」邱漢忠急促的語氣中有說不出的著急,石破軍更加覺得對不起他。

  「有……有什麼急事嗎?」她難過到幾乎無法拿穩電話,心裡盡是她和殷仲威纏綿的影子。

  「沒什麼急事,只是這幾天一直打電話找你,老找不到你,有些擔心,口氣自然比較急——喂,破軍,你在哭?」邱漢忠隱約聽見石破軍的哽咽聲。

  「沒、沒有啊!」石破軍撒了個小謊。「我只是喉嚨不舒服,哪有哭?」

  「你感冒了?」邱漢忠問。

  「嗯。」為了不讓他擔心,她只好繼續扯謊。

  「真不小心。」電話那頭的邱漢忠歎氣。「好吧,你現在人在哪裡,我馬上過去看你。」

  「不、不必了,漢忠。」石破軍嚇了一跳。「只是小感冒,我自己應付得過去……」

  「還說呢!」邱漢忠反駁。「你的鼻音越來越重,還說沒問題,唉!」他搖搖頭。「你現在究竟在哪裡?」不在公司,也不在家裡。

  「我!」她不敢說明她的去處,怕他禁不起這個打擊。

  「破軍!」

  「我現在有事,等我有空的時候再打給你,再見!」石破軍急急忙忙掛上電話,不敢、也不能讓他知道她現在的處境。

  這一切是如此荒謬,宛如廉價電影上映的情節,卻真實發生在她身上,她竟成了電影中的女主角。

  再也無法承受排山倒海而來的罪惡感及挫折感,石破軍當場哭倒在行動電話旁,上面一再顯示邱漢忠的號碼。

  不要再找她了,忘了她吧!她不過是一個把持不住自己的女人,沒有資格接受他的愛和關心,他還是把他的愛留給別人。

  石破軍一直在心裡和邱漢忠說話,但他聽不到,只是一直不停打電話。而電話這頭的石破軍,除了愣愣看著一直響個不停的行動電話,無法有更多反應,最後電話鈴聲終於不再響起,她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打起精神去洗澡,藉著熱水澡平靜她的思緒。

  她將自己完全埋進澡缸之中,心想她要是就這樣溺死了,也許反而是種解脫。

  然而倏然浮現在她腦海的臉孔,至讓她放不下眷戀,她的父親此刻正躺在醫院裡面,她怎能就此死去?太不負責任了。

  牽絆她的最大因素,從來就是她父親,不管時空如何轉換,這點永遠不變。

  既然無法放不父親,石破軍只得浮出水面,面對現實。她將身體從頭到腳好好洗了一遍,再穿上浴袍,走回殷仲威的房間,從昨天還來不及打開的包包,抽出一件高領T恤和牛仔褲換上,對著鏡子仔細觀看一番。

  很好,該遮的都遮住了,可以去看父親了。

  托殷仲威那群酒肉朋友的福,一大早就把他Call出門,她才有機會去醫院探視她父親,不然她現在還被他糾纏中呢!

  石破軍想不透,她有哪一點吸引他?論姿色她只是中等,至少比起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妖姬,充其量只能說清秀,她們都比她會打扮多了。

  唉,管他的,還是趕陝去醫院比皎要緊。

  匆匆拿起車鑰匙,石破軍決定不再把腦筋花在殷仲威身上,專注關心她父親的病情。根據看護的說法,他的病情已穩定許多,再不久就可以出院,勉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趕到醫院後,石破軍發現她父親的確就像看護說的,已經漸漸好起來,一下子放心了不少。由於她父親還在睡,她僅是隨意交代了看護幾句,便要離開醫院,除了必須操勞父親的病,公司的事情也在等她處理,一刻都不得閒。

  石破軍打算儘快離開醫院,怎料她才踏出病房門口,就看見她的未婚夫站在門口,她頓時說不出話。

  「……漢忠。」石破軍沒想到,他竟然找到醫院來,整個人都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邱漢忠和她一樣迷惘。「石叔叔住院這麼一件大事,你居然沒有讓我知道,我還得追問秘書才知道石叔叔住在這裡,你能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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