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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我馬上過去!」石破軍丟下手中的工作,拿起車鑰匙就跑。幸好她雇用的看護很機警,懂得在她父親發作的第一時間就打電話叫救護車,不然她父親就沒救了。

  她辦妥了一切手續,擔憂地看著加護病房內的父親。她父親的病情雖然已經控制住,但還需要觀察,如果情況穩定的話,兩天后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想到她父親居然躺在加護病房,石破軍就悲從中來。都怪她太忙於公事,疏忽照顧父親,她要是多關心父親一點,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石破軍疲倦地靠在加護病房外的牆壁責怪自己,看護這時走過來為她打氣,她低聲對看護說了聲謝謝,看護的表情卻很猶豫。

  「有什麼事嗎?」石破軍看穿看護的猶豫,她似乎有什麼話要說。

  「其實也沒什麼。」看護表情遲疑的說道。「我只是在想有一件事情,該不該告訴你……」

  「有話就說,我們又不是外人,沒什麼不可以談的。」石破軍向來把下屬視為一家人,看護也不例外。

  「但是石先生禁止我告訴你。」這就是她猶豫的原因。「他說這件事,我要是敢讓你知道,就要炒我魷魚……」

  「現在他已經躺在病床上,沒辦法炒你魷魚了,你直說無妨。」石破軍知道她父親有多霸道,尤其在面對他不想讓人家知道的事情時,更是如此。

  「好吧!」看護豁出去了。「一個月前有家銀行經理來找石先生,這件事你知道嗎?」

  看護意外釋放給石破軍的訊息,很教石破軍驚訝,她確實不知道這件事。

  「有這種事?」自她父親倒下以後,與銀行間的往來一直都是她在管,她父親不曾插手。

  「嗯。」看護點頭。「那家銀行主動跟石先生接觸,我還記得當他們說要貸款給石先生時,石先生有多驚訝,他以為憑他目前的狀況,不可能再借到錢,但對方很爽快就借給他。」

  「他們借給我父親多少錢?」聞言石破軍的臉迅速刷白,為什麼她父親從未對她提起這件事?

  「好幾千萬。」看護答。「正確的數目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對方隔天就把錢撥入石先生的戶頭。」

  「銀行就這樣輕易借我父親錢,都不需要任何抵押品?」不對勁,這不是銀行貸款的正常程序。

  「我沒聽說。」看護不安的聳聳肩。「銀行的業務我不懂,不過我倒是知道,石先生把這筆錢拿去周轉,說是要加倍把錢賺回來……」

  「結果呢?」怎麼會有這種事。

  「結果慘賠,銀行的貸款又到期,石先生受不了這個刺激就昏倒了,我趕快叫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

  原來這就是整件事情的始末,她就奇怪她父親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心臟病發作,完全不合常理。

  「都是我不好,我要是儘早告訴你,就不會發生這些事。」看護責怪自己。

  「這不是你的錯,我知道父親有多固執。」石破軍反過來安慰看護。

  「你知道我父親是跟哪家銀行借錢嗎?」她已經夠頭痛了,現在又來雪上加霜。

  「和創銀行。」看護回憶道。「我記得那個經理一開始就這麼自我介紹,而且還再三強調這筆貸款已經得到上面授權,石先生想借多少錢都沒問題。」非常大方。

  「這是什麼奇怪的銀行?」石破軍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是啊,我也這麼認為。」看護跟她抱持同樣想法。「剛開始的時候,石先生也猶豫,頻頻問那個「高層」是哪一位,對方支吾了半天,才吐露他們的老闆姓殷,再多就不肯講了。」

  像這種钜額貸款,通常都要經過嚴密的評估和多次的商談,才有可能定案,相形之下,這家銀行的做法像是開玩笑。

  「銀行的老闆姓殷?」石破軍的臉迅速發白,根本笑不出來。

  「那個銀行經理是這麼說的。」看護不明白石破軍為何臉色大變,仿彿見鬼一樣。

  對石破軍來說,這件事比見鬼更嚴重,如果她的直覺沒有錯的話,這件事可能跟殷仲威有關。

  「我知道了,謝謝。」她決心要找出答案。

  「不客氣,你的臉色很難看,真的沒有問題嗎?」看護很擔心。

  「沒有問題。」石破軍茫然的微笑。「只是有些事情我必須處理,你能不能再幫忙我幾天?」

  「沒問題,石小姐。」看護應許。「我會一直待在醫院照顧石先生,你儘管去做你的事。」

  誠如石破軍所言,他們就像一家人,家人之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她義不容辭,何況她本來就是她聘請的看護。

  石破軍點點頭,感謝不在話下。人在危難的時候,才可以看出真情,她真的很謝謝她。

  她再次跟看護道謝,隨後離開回公司,撥了通電話到這家銀行詢問有關她父親貸款的事。

  結果證明,她父親真的有借這一筆錢;而銀行的老闆,就是殷仲威。

  石破軍一生難得發幾次脾氣,但只要一發就難以收拾,此刻她只想殺人。

  「石、石小姐!」殷仲威的男秘書被匆匆闖入辦公室的石破軍嚇一跳,還來不及從椅子上站起來,就看見石破軍鐵著臉問。

  「殷仲威呢?」她的口氣非常之壞。

  「總、總裁今天沒進辦公室……」

  「是嗎?」石破軍冷笑打斷秘書的解釋,他已經滿頭大汗。

  「你不說沒關係,我知道該上哪兒找他。」她當著秘書的面丟下威脅就走,秘書趕緊打電話。

  石破軍其實也不敢確定一定找得到殷仲威,只是她內心太憤怒了,憤怒驅使她去做一些平時不容易做到的事,比如說,按他家的電鈴。

  造型優美的電鈴,在她手中按到幾近報銷。尖銳的鈴聲透過厚重的門板,隱約傳入石破軍的耳朵,門卻動也不動。

  難道他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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