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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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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怕嵐亦貝勒。」丹倫打死不願承認。 「你看你的拳頭握得這麼緊,還敢說謊?」喬妍看不過去,怒氣衝衝地走到他前面,抓住他的手,不客氣地反駁丹倫。 順著她的視線,丹倫這才發現自己依然緊握雙拳。 「我說沒事就沒事,你囉唆個什麼勁兒?」他揮開她的手,試著鬆開手指,才發現竟然如此困難。 她囉唆個什麼勁兒—— 「好,我不管你可以吧!」算她雞婆。「但是我要知道,嵐亦貝勒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真的是在利用我嗎?」 「他說過哪些話,我早忘得一乾二淨。」丹倫的語氣嘲諷,徹底惹毛喬妍。 「要不要我一個字一個字背給你聽?」他分明在說謊,他有她見過最強的記憶力,連他十年前哪一天買過哪枝毛筆花多少錢都記得,哪可能馬上忘記嵐亦的話。 「我不想聽。」他又把她最恨的扇子拿出來,被她火大打掉。 「又想用扇子遮住臉嗎?」虛偽的男人。「就算你遮得了臉上的表情,也掩飾不了你的心情,你分明心慌。」 「我的心情慌張與否,你如何看得到?」自以為是的女人。「別以為你會些拳腳功夫,就以為全世界都得臣服在你的腳下,功夫比你好的武師多得是,我勸你也不要太自大了,免得鬧笑話。」 「既然你這麼看不起我,幹嘛還指定我當保鏢,這不是很矛盾嗎?」她並不是頂尖,這點她有自知之明,輪不到他來說嘴,她非常清楚她還不足。 「保鏢?」 「就、就是護衛的意思啦,是我的家鄉話,在我們那邊都是這麼說的。」喬妍只要一急就會說錯話,只要說錯話,就一定拿家鄉話搪塞,丹倫聽久了都會背。 「你確定這真的是你的家鄉話?」丹倫冷笑。「我怎麼聽都和咱們的話很像。」 「這、這當然是我的家鄉話,你是什麼意思?」她可沒說謊,現代也說北京話,只是很多用詞古代沒有,她也沒有辦法。 「沒什麼特別的意思。」丹倫聳肩。「我只是覺得如果彼此互有隱瞞,就不必急著拆穿對方,對彼此都有好處。」 丹倫意有所指,喬妍愣了一下,不確定他真的知道了些什麼,或者純粹只是跟她抬杠。 「我可以不計較你說我武功差,但我絕不容許自己遭到利用。」她可是很有原則。「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嵐亦貝勒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只是一句簡單的yes or no,只要不是心中有鬼,一定答得出來。 丹倫的心中是否有其他想法未可知,但他有一肚子火倒是真的。平白無故遇見嵐亦也就算了,她還受他挑撥,難道說他們兩個月來的相處,還不如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嵐亦? 「到底是不是真的?」喬妍追問。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無可奉告!」他沒必要回答這麼無聊的問題! 丹倫撂下這句話以後,隨即轉身走到門口,用力打開房門—— 砰! 當著她的面重重甩上門,看得出來他相當火大,門都快被震飛了。 這個混賬…… 喬妍比他更生氣,因為一個英文單字就能解決的問題,丹倫竟然連答案都不願意給,他們還能繼續發展下去嗎?不如趁早翻桌。 他們兩人自相識以來打打鬧鬧,會鬥嘴也有溫馨的時刻,但冷戰倒是頭一次。 「可惡!」喬妍煩躁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離他們兩人吵架已經是六個鐘頭以前的事,她還無法冷靜下來,可見她有多生氣。 什麼?她愛怎麼想,就怎麼想,他無可奉告? 好啊,她就把他想成大壞蛋,全世界最可惡的人,如果她這麼看他他也無所謂的話,那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乾脆現在就分手算了! 喬妍仔細想想,她和丹倫其實也不算真正在交往,兩人頂多就是親個嘴,偶爾說幾句噁心的情話,跟一見面就上床的一夜情差多了,人家搞得如此火熱,天一亮都可以拍拍屁股就走,他們只是蓋棉被純聊天,沒有什麼好放不下的。 對,就是這樣!反正他也沒把她當回事,她也犯不著自作多情。 都已經三更天了,喬妍還在房裡不斷噴火,怒氣延燒個沒完沒了。 她越想越上火,總覺得再和丹倫待在同一個屋簷下,自己會生病,還是早早走人,省得沒命回現代。 現在,她是真的希望突然刮起一陣怪風把她卷回現代,可惜今兒個的天氣好得出奇,連朵雲都沒有,她所期待的奇跡不可能發生。 儘管如此,她也不要跟他待在同一間屋子! 喬妍決定立刻打包走人,管他鏢局欠他多少錢,反正又不是她欠的,要還也輪不到她。 此刻的喬妍完全把「責任」兩個字拋到腦後,先安撫自己受傷的心再說。她轉身要拿包袱,才想起她怕客房不安全,把包袱藏在丹倫的床下,這下她不是當小偷,就是得放棄包袱,而她不可能選後者,她從現代帶來的傢伙全放在裡面,包括絕對不能曝光的短槍。 看樣子她只能幹小偷,沒有別的選擇。 喬妍偷偷摸摸的打開房門,探頭看有沒有其他護衛?幸好這院落一個護衛都沒有,大概是丹倫認為有喬妍一個人保護他就夠了,不需要其他護衛,才把護衛都調到別的地方,這有助於喬妍行事,她可不想解釋她為何半夜不睡覺,出來趴趴走,又不能說她要去偷東西。 雖然沒有護衛,喬妍還是不敢大意。她盡可能地放輕腳步,走到隔壁房間,左顧右盼仔細確認一番之後,很小心的打開丹倫的房門,進去轉身把門關上。 「聽見什麼?」她錯愕地問。 「聽見我喊阿瑪!」他大手一抓,硬是將她手上的包袱給扯下來。 「我的包袱!」她撲過去搶包袱,丹倫靈敏的轉身,巧妙躲過她的突襲,她差點跌個狗吃屎。 「這是什麼,你全部的家當?」他故意當著她的面拍打包袱,裡頭裝著她的裝備,每一樣都丟不得。 「還給我!」她再次飛撲,又再次撲空,除非她真的想把他打成殘廢,否則她是無法從他手中奪走包袱,光身高就差一大截。 「我就說你為什麼偷偷潛入我的房間,原來你把包袱藏在我的床底下。」以為他睡死了就什麼都聽不到嗎?他的耳朵可是很靈的。 「還我!」她也懶得否認自己借用了他的房間藏包袱,只不過是借個地方,又不會少塊肉,幹嘛這麼計較。 「不還!」抱歉,他生性小器。「看這情形,你打算趁著我睡覺的時候偷偷溜走,債也不打算還了。」 「對,我就是打算賴賬。」隨他怎麼說啦!她已經想開,再也不要為不屬於她的債務做牛做馬,雖然對鏢局的兄弟們不好意思,但她已經受夠了,再也不想讓他逗著玩。 「沒想到你是這麼無恥的人,我看錯你了。」他原本以為她是個有情有義、信守承諾的好姑娘,看來他是高估她了。 「彼此彼此。」她反擊。「我再怎麼無恥,也不會去利用別人。」 她顯然還在意白天嵐亦說的話。 丹倫原本放鬆的雙拳,因為喬妍這句話而再次握緊。 他深吸一口氣,試著平復心情,但沒用。如果說和嵐亦的不期而遇是一根釘子,喬妍的話就是一把鐵錘,兩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合力在他心上打出一個洞。 她竟然在沒有任何事實根據下聽信嵐亦的讒言,真是會傷他的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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