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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那、那你回來了沒有?」田心多此一舉的問。

  「你說呢?」他給她一記冷睇。

  「回來了……」她只是一時忘記嘛,幹嘛這麼凶?

  「廢話!」他還是罵她。「雖然我大部分的時候看起來很自私,但也有良心發現的時候。當我接到那通電話,立刻就打包行李回臺灣,收拾殘局。」

  「當時一定很不容易吧!」田心猜。

  「一塌糊塗。」馬倫苦澀的點頭。「那時候整個公司就跟劫後餘生的場景沒兩樣,你知道我甚至當場逮到我父親公司的會計室主任,偷偷拍賣掉公司的辦公用具,連我父親坐的辦公椅都不願放過。」

  「怎麼有這麼可惡的人?」田心聽得義憤填膺。「後來你怎麼做,報警抓他?」

  「沒有。」馬倫無奈的歎氣。「我爸爸不許我這麼做,說什麼人家跟他這麼久了,多少要給人家留點情面等等的話,我只好饒過他。」

  聽起來就像馬伯伯會做的事,他就是那種濫好人。

  「我爸爸就是那種濫好人。」馬倫的想法與地不謀而合。「在他的眼裡,沒有壞人。就算是作惡當場被他逮到,他也會為他找理由,替他開脫。」

  「經過了這件事後,馬伯伯有沒有學到教訓?」要是她早就怕死了,絕對不敢再相信人。

  「有的話,那個時候,他還會想娶你嗎?」馬倫瞪她。「沒有,完全沒有。」

  他又歎氣。「那個死老頭,也不想想當初我幾乎拚了老命,才把公司穩定下來,居然還學不乖。」

  想起他那天真的老爸,馬倫就歎氣連連,看得田心不禁莞爾。

  「後來你就繼承了公司?」

  「對,拚死拚活的。」回想起那段痛苦的日子,馬倫的眼神趨於朦朧。「為了不讓我父親半生的心血盡付流水,我沒日沒夜的幹了三年。終日埋頭於公司的賬目,思索該怎麼走出困境。」

  「你怎麼走出來的?」田心無法想像他當時承受的壓力。

  「苦幹再苦幹。」他苦笑。「天下沒有一蹴可幾的事業。剛開始的時候,公司慘到只剩下五個人,一個會計,三個業務,還有我。我又剛從美國回來,很多事都弄不清楚,可說是千頭萬緒,不知從何下手。」

  「所以你才會強調物盡其用,因為你不得不這麼做。」直到這刻,田心才恍然大悟,才理解他為什麼凡事計較。

  「說你笨,有的時候你倒挺聰明的。」他淡淡承認。「對,我這觀念就是從那個時候來的。要知道當你窮到只剩下三餐的錢的時候,每一塊錢對你來說,都像黃金一般珍貴,自然不能浪費。」

  「我知道你還在計較我貼錯郵票的事,小器。」她做鬼臉。「不過你的故事還沒講完,最後你是怎麼救了公司?」她雖然只到了他的公司胡鬧了幾天,但已經對公司產生感情,自然想知道結果。

  「實力和運氣,這就是我解救公司的方式。」他挑眉,懶得再和她沒完沒了閒扯下去。

  「馬倫!」這算是什麼解釋?

  「總之,最後公司得救。我老頭的心臟也得救,現在正四處泡妞。」說到這兒,馬倫又是一陣無奈,轉頭看向空空蕩蕩的地板,若有所思。

  他在想什麼,表情為何又憂傷起來?

  「你知道,這個房間以前是跳舞廳嗎?」

  就在她私下臆測的當頭,馬倫忽地說。

  「跳舞廳?」

  「嗯。」他看著她點頭。「這棟房子其實是我父親的,只是他後來搬走,我又將整個內部重新裝潢,所以現在已經沒有以前的影子。」

  「馬倫……」

  「以前,我父母總是喜歡在這個房間跳舞,舞姿非常優美。」他指著房間中心空曠的地板,田心彷佛能看見過去的影子,在其上滑行。

  「當時我很小,只有五歲。」他伸出五根手指頭,回憶道。「你可能會說,五歲的孩子能記住什麼,可我就是記得一清二楚。」

  田心搖頭。五歲其實已經可以記得很多東西,特別這東西很有意義時,更容易記住。

  「我記得,父母播放四〇年代的流行歌曲,充斥在這房間的各個角落。我還記得,他們是如何開心地摟著彼此的腰,不停地旋轉。」思及此,他的臉上泛出微笑。

  「當時我好羡慕。」馬倫的眼睛進出朦朧的微光。「那個時候我母親穿著印著紅點的大圓裙,在我父親的帶領下轉呀轉的,轉成一朵鮮豔的紅花。當時我就決定,等我長大以後也要學跳舞,後來我真的去舞蹈班報名——」

  「等一下,你真的去學跳舞了?」田心驚慌的打斷馬倫。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幹嘛這樣看著他。

  「沒什麼。」她拚命搖頭。「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很難想像你穿著緊身褲,在舞蹈教室裡劈腿的樣子。」一定很可笑。

  「無聊。」他睨她。「我的主攻不在芭蕾,而是爵士。而且長大以後我連爵士都不跳了,改跳社交舞。」

  「社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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