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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她不甘心地根著唇,不看他,為他鍥而不捨的好奇心感到懊惱。「有……」

  「嗯?」

  「有……」宛曦輕咳了聲,語氣很輕,輕描淡寫地道:「我身上的味道……」

  說完,她轉過頭,打算讓這番話不著痕跡地帶過,卻還是一字不漏地落入嚴碩耳中。

  嚴頓一愣,接著笑出聲,摟過難得有如此嬌羞可愛表情的宛曦,讓她坐在他的懷中,狂熱地吻著她小巧的唇,她來不及反應,逸出了比平常更嬌羞的輕吟。

  連她身上最細微的體香都給他染上身了,這種微不可察的小事可是兩人親密的證據,也難怪她發現之後會這般不自在,甚至有些臉紅。

  他又寵溺地吻著她,唇貼著唇,不在乎她不情願地閃躲,開心地笑了。

  第六章

  「嚴先生,對於這項提案,您意下如何?」

  會議室裡,一個平板的聲音從電話的擴音器中傳來。

  今天嚴碩代表的身分,不是「Otisan」,而是「晨」,而他是幕後的首腦,不願輕易露臉曝露他的真實身分。

  他做事不喜歡施泥帶水,一個半月以來,已經殲滅了二十三個小組織,有不少跟「Testiny」有關,其中還有八個在日本,這番作為震驚了不少人。

  也因為如此,許多企業注意到晨集團,更訝異於它擁有的雄厚資金,紛紛找上門談合作的可能性,只不過,他們不一定都是值得嚴碩考慮的對象。

  嚴碩原本半垂首,在聽到對方的提問後,微抬起頭,給一旁的泰使了個眼色。

  泰嚴肅地頡首,明白嚴碩的意思,便跟對方說道:「很抱歉,到目前為止,我們仍然無法感受到貴公司的誠意,這次的工程,我方所能提供的資金恐怕無法如預期中的多……」

  泰持續說著,嚴碩則是繼續冷著一張臉,望著眼前的資料,表面上看似認真聆聽對話,實際上卻是再度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他在會議桌下輕輕解開了襯衫的抽扣,不自覺地揚起細微的笑容。

  他的前臂靠近手腕的部分,在袖口的遮掩下,有著若隱若現的黑色油墨,那是苑今早留下來的,是她娟秀的筆跡,很漂亮。

  今早,她躺在他的臂彎裡,而他,雖然知道十點半有個會要開,仍像個荒廢國事、沉迷女色的敗國君王一般,半靠著床頭,溫柔鄉滿懷。

  苑曦柔柔地道:「我想出去逛逛。」

  「也好,我早上和下午都有事。你寫個大略的行程給我,或許我忙完有空就去找你。」

  她不做二想,伸長上身越過他的腿,拎了支放在床頭櫃的黑筆,又坐回他懷中,嬌媚地倚著他,一面淘氣地輕笑,一面在他的手上寫了起來。

  嚴碩笑了聲,由著她玩去。

  她看了他一眼,刻意將力道放輕,動作放緩,還不時在上頭吹氣,看似將筆跡吹幹,實則想激起嚴碩麻憊難耐的躁動。

  他察覺了她不怕死的意圖,也不示弱地吻著她的頸際,順著美妙的弧線滑下,她的身子一下子便被撩撥得火熱起來。

  可她的行程表尚未完成,於是她咬著唇,扭動了下,更加專注地寫著,想忽略他在她身上引燃的火,但急促的吐呐卻瞞不了任何人。

  但宛曦果然意志驚人,不管他怎麼挑逗,硬是咽下喉間的輕吟,專心一致。

  畢竟是不服輸的性格,一完成她的「曠世钜作」,馬上將筆一拋,低嚷了聲便壓到他身上……

  嚴碩輕抿著唇,藏住笑意。

  真是不敬業,竟然在開會的時候想她。

  嚴碩又低頭看了她的日程表一眼。

  她去的地方可真是多呀——瑪黑區的畢卡索美術館、波布及磊阿勒區的龐畢度中心、格樂凡蠟像館,中午到聖傑曼德佩區的雙叟咖啡館喝咖啡,然後再到香榭麗舍區逛逛……

  最後到歌劇院區的酒館用晚餐。

  那家酒館營業到淩晨,這行程安排得真不錯,他可以上那兒找她。

  想到堆積成山的公事,嚴碩不禁一陣歎息,但想到忙完就能見著苑,他又釋然地笑了。

  晚上十一點鐘,嚴碩步入酒館,目光迅速聚焦在晦暗燈光下那個有著瀑布般黑髮的女人身上。

  苑曦此刻坐在吧台——那是她一向喜歡的位置,背對著大門的她沒有看見嚴碩,她一手托著腮,仍逕自無聊地撫弄著手邊的空玻璃杯。

  嚴碩向前走了幾步,在她後方不遠處停了下來,看著宛曦百無聊賴的枯躁模樣,他卻覺得興味盎然。

  他能自以為,那是因為他不在身邊,所以她才會看起來如此無聊寂寞嗎?

  苑曦輕輕一震,微微地側著臉看向門口,目光在木制裝潢的酒館裡搜尋著,她感覺到嚴碩好象來了,但卻不想突兀地轉頭,探頭探腦地整場搜尋,因為那是愚蠢的小女孩才會有的舉動。

  也因此,她沒看到站在她正後方幾步遠的嚴碩。

  「嗨,等人嗎?」

  這句本該由他嚴碩道出的開場白,竟給別的男人搶先了!

  嚴碩停住了正要向前的腳步,看著眼前這褐發的外國男子是如何覬覦別人的所有物。

  那名男子不是法國人,口音不太對,但嚴碩感覺他應該是那種自認「電遍天下無敵手」的男人,自大到認為沒有女人會拒絕他的邀請。

  其它的女人他不敢斷言,但很不幸的,他的宛絕對不是那男人的懷中物之一。

  苑曦聽著耳邊響起的輕快語調,心底猜想,八成又是個尋歡獵豔的無聊分子,連瞧都不瞧那男人一眼,反正她也聽不懂法文,便由著旁邊瘋狗亂吠,低頭繼續玩她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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