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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奴婢胸無半點墨,腹笥甚窘,讓霍大人見笑了。」她哼了一聲,笑盈盈地轉身。「可我若沒記錯的話,霍大人好像也總是用「美」來稱讚奴婢。」

  「我認為用那些四字成語來形容你的美好,太不直接了。」他總是這般理直氣壯,將筆從她手裡拿過來,小心翼翼地,免得讓墨汁沾到她的衣服。

  但她仍在興頭上。「咱們再寫些字嘛!」

  她喜歡他握住她的手寫字的感覺,比她自個兒練字有趣多了。

  「要寫些什麼?」他問著,將她旋過身,換上一張新的紙,暖熱的大掌又握住她的手。

  「寫……」她想著。「不如就寫個「命」字吧!」

  他看了她一眼,依言下筆,一撇、一捺……

  「為什麼你不相信上天?」她看著墨在紙上揮灑開來,沉靜地問道。

  雖說他已同她解釋過,他認為凡事都不應該倚仗任何力量,但她仍覺得似乎有些特殊緣由。

  他頓了一下,在寫好的「命」字上,又多寫了一個「運」字,一邊道:「我祖父、父親以及兄長,都是戰死於沙場。」

  她沒有回話,感到有些震驚。

  「每每上戰場,府裡的女眷總是上廟裡求平安符給他們戴上,可那平安符卻從未保佑過他們,總是隨著他們的屍首被帶了回來。你還要我相信什麼?在戰場上我只能相信自己手中的刀、相信自己的力量,不是嗎?」

  他輕聲地道,將下巴抵在她的肩上。

  「我自己的命,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來讓它運轉。」

  心兒微側首,輕吻他的臉頰。

  她不懂得安慰人,但至少……要讓他瞭解她的心疼吧!

  他也側了首,貼上她的唇,輕輕地吮吻著,原本搭在她腰間的手收緊,緩緩地摩挲著。

  她輕喘了一聲,將筆丟開,迎向他。

  他將她抱上案桌,手壓住她的雙手,忘情地吻著,在唇與唇之間低喃著。「你太瘦弱了,金家都沒喂飽你嗎?」

  「囉唆。」

  「到底寵你的,除了我以外還有多少人,你竟敢這樣說話。」他稍離開,一雙閃著征服欲望的眼睛緊睨著她,有些氣息不穩地道。

  「囉唆。」她不依地將他拉過來,接續方才的吻。

  「你是不懂還是不怕?」他二度從這要命的誘惑中脫身,將兩人距離拉遠,一雙虎眼危險地瞪著她。

  她被瞪了。

  心兒無辜地眨了眨眼,手搭著他的肩,臉偎向前,沒讓他看到她紅潤的臉蛋,附在他耳邊呢喃。

  「你說的……是不是像大姑娘的書櫃最裡邊,那些有兩人相疊的圖畫書?」說完心兒又輕輕吻著他的頸間,誘惑意味十足。

  霍紹青覺得這輩子從沒這般錯愕過,不知眼前這個小姑娘,到底是被誰教導、放任,以至於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要不是看出她臉上的羞澀,以及她笨拙的親吻,他真會以為她熟諳此道。

  她的意思是她「不怕」?難道她認為他會因為這樣就要了她嗎?

  即便她是那樣地誘人,可他長她五歲,她不懂事,難道他能任由她胡來嗎?

  他在她額頭烙下一吻,將她從案上抱了下來。「很晚了。」

  「紹青……」她用手環住他,臉蛋貼在他胸前,聽著他那急促的心跳,聽得自個兒臉都紅了。「還不晚嘛!」

  「乖,該回去了。」他拉開她,將她往窗邊帶。

  「你!」她甩開他的手,又羞、又惱、又怒。

  他轉身,大掌貼上她的臉蛋。「咱們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毀了你的名節啊,你不是那樣隨便的姑娘,我也不是恣情縱欲的男人。」

  名節?我都打定主意要嫁給你了,還怕什麼!她在內心輕嚷著。

  打從那天在房門外吻了他,她就打定主意不管那些煩人的瑣事,要把她的身分告訴他,雖然他知道之後一定會生氣,但如果他真疼她、愛她,他會原諒她的。

  雖然霍老夫人中意珂珂的事依然困擾著她,但她不願意再這樣下去了。

  她拉住他的手,將他拉近一些,低著頭,委屈地道:「是你自己說,你的命要靠自己運轉的。」

  他一頓,無奈地深深歎息。「你……你怎麼拿我的話來堵我呢?」

  「囉唆。」她踮腳吻住他,依稀聽見他悶哼了一聲,似乎感受到他心底有什麼線兒斷了一樣。

  刹那間,她被猛然抱起,往書房裡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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