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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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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在轉移話題。」戚承賦平靜地陳述事實。 將自己包裹在層層棉被中的常姮皺起臉,滿臉寫著哀怨,依舊沒有理他,只是一味地輕聲埋怨。「我們不過是穿過一座城門,怎麼就冷成這樣?」 「將這氈裘披上吧,光這一件就夠暖了,勝過您壓在自個兒身上的那些。」戚承賦眼中染了些笑意,將櫃中的紫裘遞給她。 「那就表示我沒藉口再待在這兒了。」常姮瞪著它,又抬眼瞪戚承賦,嘟著嘴輕嚷道,就是不願伸出手拿它。 「穿上吧。」戚承賦微揚了下嘴角,說道。 這可是面對常姮時才會有的輕哄語氣,要是換成別人,他早將紫裘往對方臉上砸去……不,這麼形容不太妥,基本上沒有人敢對他多說幾句話,也只有他這個主子能夠不將他的閻王臉當一回事。 常姮不甘願地縮著身子從層層被窩中「破繭而出」,遠離了牆角的暖爐,縮著身子披上紫裘,一邊問著:「你剛說宮裡派人來啦?」 「是啊,正在樓下候著哪。」 「那多失禮啊……」常姮加快了收拾的速度,嘟著嘴咕噥著,一邊探頭往樓下望去,好奇地沖著那台顯然是來接她的馬車看了看,突然細眉一皺,扯了扯戚承賦的衣袖。「欸,戚二。」 「嗯?」一旁幫忙收拾行囊的戚承賦抬眼,見主子始終望著樓下,於是也走到窗邊。「怎麼了?」 「我怎麼從來不知道太子有著女裝的癖好?」 「啊?」雖然早就習慣他這主子平常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總是天外飛來一筆,語句間的思緒不怎麼連貫、讓人聽得摸不清頭緒。但她方才說的話實在太過聳動、令人匪夷所思,戚承賦無法不錯愕。 「還是說他原本就是個女孩兒,只是我誤會了?」不顧戚承賦一臉不明白,常姮歪著頭、皺著眉,像是自言自語般地繼續盯著外頭。 戚承賦順著她的視線往下望去,有些無奈地偷偷歎了口氣。「公主,那名姑娘並不是太子。」他其實有些懷疑主子究竟是明知故問,還是冷到腦筋都糊塗了。 常姮像是恍然大悟般「噢——」了一聲,水亮的眼睛一轉,閃過了幾種情緒,接著抬頭瞧他。「那她是誰?」 「是丹茗公主。」 「她看起來比我年長耶,應該不是父王的女兒吧?」 「公主……」戚承賦無奈地將她的包袱拎起,轉身往外走,一邊道:「何大人不是要我轉交一本冊子給您嗎?裡頭簡略地紀錄了宮中的情況呀,您都沒看?」他的主子是何等聰明的人物,簡直可說是過目不忘哪!會這麼問一定是懶病發作,連小冊子都懶得翻。 「我看到母后去世的那段就傷心死啦!看不下去了!」她跟在他身旁,理直氣壯地輕嚷著。 換個說法,是她不願意接受一個像是將心都給了妻子的男人,竟然在愛妻過世沒多久,便迎娶他國公主為後,對方甚至還帶著拖油瓶呢,接著又大肆擴充後宮「實力」…… 曾經將她視為心頭肉的「父親」……她當時雖然年紀小,但也知道他是真心疼她的,並不是為了討好常後。然而向來專寵常後的他卻做出了這樣的事情,比將她趕出宮,更令人難以接受。 若當年他在常後去世後,是因為傷心過度,再加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這個既無血緣、又會讓他想起常後種種的小娃兒,索性心一橫就將她趕出宮,那麼現下宮裡那些奢華跋扈的嬪妃又該怎麼解釋?也是因為他太過傷心、亟欲轉移注意嗎? 呵,或許吧。 男人總是有千千萬萬的理由,不是嗎? 「公主。」戚承賦注意到主子嘴角的一抹冰冷嘲弄。「您剛剛是故意這麼說的吧?裝做什麼都不知道似的。」 「戚二,當心腳下,你忘了昨天那個大鬍子是怎麼「唉唷喂」地一聲就從這摔下去的嗎?」常姮沒正視他的問題,只是提醒著。 戚承賦點點頭,沒再說破什麼,只是小心照看著他這嬌貴聰明、卻不怎麼老實坦蕩的主子下樓。 「臣何方,見過呈玉公主。」何方一見戚承賦跟著一個女孩兒出來,知道眼前人就是他奉命迎接的公主,馬上知禮地拱手低頭。 「原來您就是何大人呀,這陣子辛苦您了。」常姮笑眯眯地,語鋒突然一轉。「何方……是方正的方嗎?」 「是的。是方正的方。」何方有禮地應著,心裡卻不免歎息。 這個看似天真不懂事的公主肯定是要說什麼嘲笑的話了吧? 雖說他好歹是朝中大臣,也一把年紀了……唉,誰教這公主殿下是王和太子現下最在意的人兒呢? 「這名兒真好,好記又好寫。」常姮依舊嘻嘻笑著。 這回答不在何方的預期之內,不免愣了下。 要知道,他這名自幼便是眾人笑柄了,連丹茗公主那般沉肅謹慎的人兒都曾拿來說嘴呢。 他本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若眼前這小公主也要衝著他這像在問路般的名字嘲弄幾句,說些「何方在何方」之類的戲謔笑語,他也只好認了。 「公主……謬贊了。」何方有些受寵若驚,對這素未謀面、「來路不明」的公主,印象也瞬間好了許多。 本來只打算下車透透氣的丹茗公主沒料到這麼快就見到常姮,表情有些錯愕,又加上常姮實在與她想像中的模樣有些落差,不禁有些反應不及。 「呈玉公主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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