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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是怕待會吃不下飯嗎?」丹茗問著。

  常妲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這位「太子妃」還真是賢淑,丈夫說句話,她便忙著答腔、把事情善了,這種「一叢於同一條船上」的情操還真是令人感動。

  「不是。」常妲「不甘示弱」地也揚起惹人疼的笑容。「你們倆都不吃甜的,我一個人吃也沒意思。」說著又對兩人笑了下,便又轉向窗外。

  而在外頭閑晃的戚承賦正好走到窗邊,隨即被常妲一把拉住。

  「是嗎。」馮羿依然淺笑著,但視線卻十分準確、不留情地直射向常妲抓住的那塊布料。他看不見那是誰,可是用腳跟想也知道,必定是戚承賦。

  「王叔這次回來會帶回郁央國的消息吧?」丹茗輕聲地道。「曼羅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被滅了呢?它不也是個強國嗎?」

  「要說強國,也得看與誰相比,曼羅只是國家富庶,軍事上來說,自然敵不過鬱央。」馮羿嘴巴應著,雖沒讓丹茗瞧出,但滿心的注意力還是放在常妲身上。

  然後,不禁開始覺得身旁的丹茗實在礙事得很。

  「欸,戚二,為啥我小時候會覺得羿月宮很好玩、老往這兒跑啊?」常妲趴在窗臺上,同外頭的戚承賦說話。

  「公主您五歲的時候我並不認識您。」知道公主心情不好了,但戚承賦依舊維持著一派理智地回答她的問題。

  「說得也是。」常姐用輕鬆的語調回答。她有時實在怨自己為什麼要有這等好記性,四五歲的事情依舊記得清清楚楚,記得她來羿月宮,馮羿教她認字、陪她玩的事。

  哼,還提醒她墨汁墨條不可以往嘴裡塞。

  「瞅——」

  「戚二,有鳥欵。」

  「是啊。」他的主子閑到如此境界,他也只能應和著。

  「戚二,有雲欵。」

  「是啊,還有風呢。」戚承賦不禁暗歎,覺得自己是天底下耐性最足的人。

  「喵——」

  「戚二……」

  「我知道,有貓。」戚承賦面無表情地替她把話說完。

  「我知道你知道呀!可是貓在哪?宮裡怎麼會有貓呢?」常妲的精神一下子都來了,將頭探出窗外,四處張望著。

  戚承賦回頭,尋聲找了下,便指著一旁的枯樹叢說道:「應該在那裡頭。」

  「咦!我要看!」常妲可樂了,也顧不得一身華服、一顆重頭。撩起裙擺就往外跑,而此舉讓馮羿和丹茗都抬頭望著她奪門而出。

  馮羿皺了下眉,放下筆,信步跟了出去,一踏出門,就瞧見常妲蹲在戚承賦身邊、睜大了眼睛猛力地往幾株細枝盤雜的枯樹叢裡瞧。

  「妲兒,你這是在做什麼呢?」丹茗問道。對常妲引起馮羿的注意這件事感到有些不高興。

  「噓——」常妲側過頭,示意丹茗小聲一點,揀走了適當的入口後,便將手緩緩探人樹叢中。

  「公主,讓我來吧,當心手劃破了。」戚承賦擔憂起那雙白嫩小手的安危,畢竟那雙手的主人不是個謹慎的姑娘。

  「你手太大,伸不進去啦,待會它就跑掉了。」這種有趣的事情怎麼可以讓給戚二?她要自己來。

  「那麼小只的貓,明顯是困在裡面等人救,不會逃跑的。」

  「別怕,我會很小心的。」常妲開口安慰他。

  「公主您什麼時候小心過了?」戚承賦完全不信賴她,但總不能將公主的手拉出來吧?畢竟這樣的接觸不甚恰當。而且公主的手也伸得頗深了。

  馮羿平時對無關於己的事情是絕不搭理的,但這會兒卻完全無法接受自己被當成一個局外人,也無法接受常妲、戚承賦和一隻貓,沉浸在兩人一畜生的世界裡。

  於是他背著手,又上前去,袍子一撩,參與感十足地跟著蹲了下來,然後看著那雙無瑕的手在枯枝裡晃動,不禁跟著膽戰心驚了起來。

  「妲兒,小心一點。」

  「公主,小心一點。」這兩個男人真是怕了她了,同聲提醒道。

  馮羿頓了下,忍不住瞪了戚承賦一眼。

  常妲沒搭理他們,小心翼翼地繼續將手探進樹叢,而當她的手略觸及裡頭那只小白貓時……

  「欵?」常妲乾笑了起來。「我、我手太短,戚二,交給你了。」

  「出來時緩些。」

  「出來時緩些。」兩個男人又同時揚聲提醒,雖然音量大了些,但還是來不及,常妲「剛」地就將手抽出,然後——

  「噢!」糟糕,貓沒抓到已經很丟臉了,這下又掛了彩……

  兩個男人不禁同時歎氣,再同時拉住她的手,一人一隻,然後在要拉過另一隻手時,雙雙頓住。但在太子淩厲的瞪視朝他射來之前,戚承賦很快地就將手放開。

  太子顧人,他抓貓,各司其職也沒啥不好的,他可是很認分的。

  公主睡在花園裡的那天,太子爺那副神情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不是一直叮囑要留神嗎,怎麼這樣魯莽?」馮羿抓著她的手,望著上頭的幾條細痕輕聲責備著。

  幸好只是些微擦傷,但皓白手腕附近的幾條紅痕看來十分怵目驚心。

  「唔……」誰要你多管閒事!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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