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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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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傳情嗎?他不禁冷笑一聲,嚇壞一旁仍在說服他的將軍。 「大王子……您真的不前往鳳興嗎?百姓都很期盼您的出現哪,咱們大敗曼羅的消息已傳回首都,百姓們皆自發地上街慶賀,況且王已命人設宴款待……」 「讓弟兄們去接受那份榮譽吧,我只負責帶兵打仗。享受榮譽或是領賞,並不在我的職責內。」他接過副官奉上的水,眼神指示地往後一瞥。 齊奧於是也給夏允箏遞上水止渴。 「可、可是……百姓們崇敬您呀,您就如同是鬱央傳說中的武神,您的出現,可以讓百姓更加擁戴您呀。」 曹熾雖是鬱央的大王子,但因其生母並非貴族,所以他沒有繼承王位的資格。 然而他在人民心中的地位卻比當今王上還要崇高,即使他冷酷得令人畏懼。 他的睿智、他的驍勇善戰都是眾所皆知的。 王也因此畏懼他,怕他深得人心、掌握過多的兵權,甚至害怕他將封地黑川城治理得如此有條不紊,從原本一個蠻荒的偏遠小城蛻變成郁央第二繁華的城市。 王不斷地削弱曹熾的兵權,但每回對外爭戰時,卻還是得倚靠曹熾的謀略與領導,因為兵將們只服他。 曹熾冷眸一眯,瞥向將軍,輕聲地問著,帶有些嘲弄的。「我要人民的愛戴做什麼?讓王更有理由解決我?」 他清楚得很,只要王活著,自己就不會有安閒的日子可過。他不過是想要讓自己所掌管的城市繁榮,人民過著不愁吃穿的日子;他不過是體恤下屬、懂得帶兵打仗的道理,這種種的一切,別無私心,卻讓自己落了個意圖謀反的罪名。 要不是王喜愛對外擴張領土,亟需他的能力,或許他的人頭早就因為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而落了地。 現在的他,不需要百姓的愛戴,也不想要多餘的權力。叛變嗎?不必了,他沒有那種心思。 有時他不禁想著,不如就當個悠悠哉哉的大王子吧,讓自己圖個輕鬆愉快的生活,何必勞心勞力地去為他人著想?有多少的民脂就恣意地刮,有多少的民膏就儘量地取。 要是能搞得四方怨聲載道,百姓苦不堪言,王或許還會對他的有失民心而感到安心一些呢。 「這……」將軍尷尬地頓住了,接不下話。 曼羅一戰,他們贏得輕鬆如意,全都歸功於大王子,若是由自己帶兵,恐怕得陷入苦戰。而這般功勳,怎好教他全攬在身上? 曹熾已顯得有些不耐,抬起手制止他。「別再說了,你快帶弟兄們上路吧,太陽就要下山了。」 接著轉身,緩步走向馬車處,打開車門,靜靜地瞧著如一縷幽魂般的夏允箏,反覆看著她的面容,似乎想要看透她靈魂深處,和自己相似的某一處。 搜尋的目光最終仍是落在她紫黑色的眸中,知道她一直盯著他瞧,竟感覺有些被取悅了。 「下車。」他輕聲地命令道,對她伸出手。 夏允箏將手搭上他的,像是一片花瓣熨上一塊烙鐵,她微微瑟縮了下,但還是將手交給他。 方才褪去的麻熱感如今又浮上了臉頰。 曹熾扶她下車,看著衣著單薄的她,問了句從沒由他口中說出的話。 「冷嗎?」 夏允箏望著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淡笑了聲,專制的手指抹過她唇上的一抹蒼白,像是嘲弄她的故作堅強,抑或是有些微的疼惜。他解下身上酒紅色的披風,遞給她,依然是強勢的語氣。 「披上。」 夏允箏微低下頭,讓身後的白萱替她把披風披上。他們的身形懸殊,那披風將她嬌小的身軀幾乎全包裹住了,上頭屬於他的溫度以及霸氣,有著強烈的壓迫感。 「人少,不坐車了。」他示意齊奧牽來他的馬。「騎過馬嗎?」 她仍是搖頭。 「大王子,那麼屬下在此告辭。」將軍微微傾身,低著頭等候他的回應。 「快去吧。」曹熾一邊轉身說著,一邊將夏允箏抱上馬…… 「大王子!使不得!」 四周的人皆驚惶地叫出聲,連曹熾也震了下,暗叫不妙。 他一時大意,竟忘了──這畜生只許他碰,別人可是騎不得的!他得快些抱她下馬,免得…… 迅速回過頭,曹熾不禁同四周的下屬一般,愣住了。 那嬌小的女人安安穩穩地騎在馬背上,眨著透露出新奇的美麗眼眸,還有些好奇地想試著伸手撫摸它。 而他那匹悍馬竟連氣都沒吐一下,連平日急躁的甩頭習慣也不見蹤影,溫馴地像頭羊兒,緩步地向前踏了幾步,便停了下來。 真是……不可思議。曹熾微微扯了下嘴角,剛才那一瞬間,他竟那般驚惶,這可是頭一遭。 夏允箏輕輕屏息著,柔荑輕滑過那匹馬的鬃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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