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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記得剛剛去了趟地獄般的戶外教學之旅,裡頭到處都是陳允瑞的照片,嚇得她完全動彈不得。

  好險只是個夢啊!好險好險……

  「小佑……」

  「啊——」一張滿臉皺紋的老人臉突地湊到她眼前,嚇得她大叫出聲。「見鬼啦!」

  「喂,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怎麼咒我啊!」田渠嚷嚷著抗議道。

  以前的田渠對於被叫成「鬼王」可是得意的很,但上了年紀後,對於被當成鬼變得很忌諱,雖然五十幾年來他跟鬼實在也沒差多少……

  田佑雯捂著因驚嚇過度而劇烈起伏的胸口坐了起來,一面罵道:「死老頭,你想嚇死人啊!你待在我房間幹嘛?」

  「你昏倒了,我當然要待在你旁邊啊!我可是個慈愛的爺爺呢。」田渠挺起胸膛,理直氣壯地道。

  「昏倒?」田佑雯摸了摸額頭,皺起眉細細回想著。

  咦?好、好像有這麼一回事啊……

  「是啊,你昏倒兩個小時了,你再晚半分鐘醒來,我就要叫人把汪大夫拖出去喂獒犬了!」

  那、那麼為什麼會昏倒啊?

  田渠拍了拍孫女的手,歎了口氣。「唉,你這孩子也真是的,身為我田渠的孫女,什麼血腥暴力的東西沒見過,怎麼會連看到這種東西也會昏倒呢?它又不會咬人。」田渠說著掏了掏口袋,拿出那張照片放到她膝上。

  嚇——出現了!

  田佑雯的臉瞬間扭曲成不規則型,嘴角抽搐地望著它。

  對!就是這個可怕的東西!

  「你還記得我說的話吧!這小子日後都要跟在你身旁,當你的貼身護衛了。」田渠火上加油地再度提醒道,完全沒有注意田佑雯恐懼的表情。

  田佑雯鄙夷地弓起兩指,火大地把膝上的照片像蟲渣一樣彈掉,抬頭堅定地對著田老頭嚷嚷。「我不要!」

  田渠一臉不解地瞪起牛眼,不敢相信孫女兒這般唾棄他精心培養的人才,失落地大聲質問:「他有啥不好?」

  「我就看他不順眼啊!」

  說真的,從小到大,她沒跟陳允瑞說上幾句話,甚至不敢說她對他這個人有什麼瞭解,不過光看到他成天端著一張死臉在她眼前出現,她就不由自主一陣火大,只想逃開有他的地方。

  這樣令她火大的傢伙,現在竟然得時時刻刻跟著她,還要她跟他打交道?

  喔,不——她做不到!

  「唉呀,反正他以後只會跟在你後面,又看不到他的臉,不順眼又不會怎樣,是唄?」

  田佑雯手抵著額,在田老爺子這種歪理的摧殘下,覺得頭又昏沉了起來。「我不想見到他……難道我沒有其他選擇嗎?」

  「你只有兩條路可以走。」田渠伸出兩支手指,十分堅持。「一,就是繼承鷹集團,然後天天有兩打的隨扈跟在你身邊。我年輕時對這種排場也很討厭,但這樣的生活還是過了五十幾年,相信我,一下子就習慣了;第二種嘛,就是自由自在地生活,然後讓陳允瑞跟在你身後保護你,順便做牛做馬……」

  原本一臉哀戚的田佑雯,在聽到老頭子最後一句話時,表情瞬間頓住,眼睛一亮!「啥?做牛做馬?!」

  「廢話,身為鷹集團的一員,就是註定是要做牛做馬、過勞而死啊!這可是幫規咧!何況我對他有恩,我為他這個無依無靠的孤兒開啟了一扇光明的窗,給他最好的教育、一個健全的家、吃的用的都很好,一個月的薪水十萬元起跳,而他所要做的就是當你的保鑣而已,開什麼狗玩笑,這麼好的差事,一堆人搶著要啊!」

  對厚……她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田佑雯邊聽著,真覺得老頭子說得太有道理了!

  是啊,保護她的這個差事這麼好康,她實在不能讓他領閒錢,反正只要在「不死人」範圍內的事,都可以叫他做,不是嗎?

  「怎麼樣?接不接受啊?」田渠問道。

  「行!我接受。」她調皮地笑了笑,頭一次欣然接受老頭子的安排。

  哼,誰教他衰,讓她看不順眼!

  有了這樣的認知以後,田佑雯開始覺得讓陳允瑞當她的保鑣,好像不是那麼惱人的事,她甚至還有點期待呢……

  「嚇!」

  一聲驚呼,從田宅大門口一名正在掃臺階的女傭口中喊出,她瞬間僵硬地杵在原地,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管家聞聲而至,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後,也在大門口頓住腳步,發出一聲充滿驚恐的呼聲。「嚇!」

  烈日下,一名身形頎長、體格精壯,戴著黑墨鏡、穿著黑夾克、黑褲、黑鞋的男人緩緩步上臺階,走進屋裡。

  隨著他的步入,他所經過的每個人都像前面兩個案例一樣「嚇」的一聲,愣在原地。

  黑黑的墨鏡看不清他的真實情緒,只見他板著一張冷峻的臉,渾身散發一股懾人的殺氣,震退所有聞聲而至的僕傭。

  男子持續往屋內走,完全無視於旁人呆若木雞的反應。事實上,旁人的觀感對他來說,從來就不重要,他的使命,這麼多年來,就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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