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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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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琥珀沉吟了會。珊瑚的眼光倒是不錯,店裡掛著一幅刻畫,不但不會顯得格格不入,反而更添風雅。既然不會造成店內的麻煩,那麼予人方便倒也無妨。 「店裡是何時開始受託寄賣的?為何我直到現在才發現?」他每日停留在珠玉閣的時間並不短,卻直到現在才發現。 「也難怪少爺沒發現了。半個月前才開始寄賣第一幅刻畫,剛掛上去沒多久就被買走了。方才那位寄賣的小姑娘又來了,拿了銀兩,交了刻畫才剛離開的。」香香笑著解釋。 「那位小姑娘可是一身青衫布裙,頭上綁著雙髻?」裴琥珀再問。 「沒錯。少爺方才見過那位小姑娘了嗎?」 香香的話證實了裴琥珀心底的猜測——曲玲瓏在茶樓裡等候著丫鬟寄賣刻畫回來。難不成眼前這幅「猛虎出山」刻畫是出自曲玲瓏之手?若真如此,這位曲大小姐倒是才藝不俗,一點也不輸給家中的三個妹妹。 「裴少爺,這幅刻畫怎麼賣?」一名客人站在他身後,已注意這幅畫許久了。 「許老爺您要買這幅刻畫?」裴琥珀轉身認出客人的身分,印象中這位許老爺十分喜歡收藏珍品。 「是啊!這只老虎刻畫得十分傳神,我愈看愈是滿意。到底出價多少?」許老爺再問。 「十兩銀子。」香香開心地回答。太好了!果然不出她所料,很快就又賣出去了。 許老爺掏出銀子遞給香香,香香動作利落地將刻畫卷好,系上紅繩交給他,恭送他離開。 「香香,要是那位寄賣的小姑娘再來,記得留下她,我有事要問她。」裴琥珀沉吟了會交代。 「好的。」香香只當他對寄畫的人感到好奇,也沒多問什麼。 「曲家的四位小姐最近是否還常來我們店裡購買首飾?」裴琥珀狀似不經意地問,眼睛端詳著一隻翠玉耳墜,腦海裡想的卻是曲玲瓏的耳墜,那一看就知十分平實廉價。 「有啊!曲二小姐上回來沒遇上你,還直抱怨呢。」香香提到來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想到上回那位曲二小姐和三小姐兩人直巴著少爺不放,要少爺親自介紹耳墜和玉簪;還有曲四小姐和五小姐也是。這四個姊妹真不愧是一家人,驕縱跋扈,全都厚顏得很。四人明顯一副想貼上少爺的模樣,一點姑娘家的矜持都沒有。 聽香香這麼一說,裴琥珀倒是想了起來,那四人每回到店裡,總是出手闊綽,身上皆佩戴珠玉閣的飾品;與她們的大姊相比,倒顯得曲玲瓏寒傖多了。 「曲大小姐難道從來沒有光顧過我們珠玉閣嗎?」 香香想了下。「倒真是沒見過,不知道她生得是什麼模樣?」不過不用想也猜得到,同是一家姊妹,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的。 「是嗎?」看來曲玲瓏果然與她的四個妹妹不同。 「少爺,你為什麼會突然對曲家的五位小姐感到好奇呢?」平時少爺可不曾對哪位客人這麼好奇過。 「沒什麼,只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而已。我去一趟琢金鋪,有事去那裡找我。」裴琥珀雙手負於後,往外走了出去。 「少爺怎麼會突然對曲家五位小姐感到好奇起來?該不會是……不會的……」想到曲家四位小姐嬌蠻無禮的模樣,她相信少爺的眼光不可能那麼低俗。 眼見又有客人踏入店裡,香香連忙收回心神,俏臉上揚起一抹燦笑,開心地上前招呼,將剛才的念頭甩到腦後。 春雨綿綿,徐風中帶著一絲冷意,透過微敞的窗櫺吹進暖和的室內。 「哈啾。」 曲玲瓏打了聲噴嚏,嬌軀微顫,秀眉微擰,望著窗外下個不停的綿綿細雨,只覺得擾人。重新拿起刻刀,刻著面前一幅「春暖花開」圖,暗忖這幅刻畫大約再三天就可以完成了。 「大小姐,不好了!四位夫人和四位小姐在大廳等你,要你馬上過去!」明珠一臉慌張,來不及敲門,便直接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曲玲瓏放下刻刀,沉吟了會,看來該來的是避不了了。 「大小姐,她們一定是為了你每月減少她們的花用,要找你麻煩的,這下可怎麼辦好呢?」明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就怕大小姐這麼一去,會被她們生吞活剝。 「不用擔心。早在我決定這麼做時,心裡就有準備了。」曲玲瓏先將桌面上未完成的刻畫仔細收好,再從桌下的暗格裡取出幾本賬冊來,這才走出房門。 「大小姐,外面冷得很,你好歹再多加件披風吧!」明珠急忙從衣櫃裡拿出一件紅色披風,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大廳。曲玲瓏雙眸掃過大廳裡或坐或站的八人,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在心底苦歎。有這樣的家人,也難怪娘親寧願放下一切,選擇長伴青燈了。 「玲瓏,你來得正好。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你要擅自縮減大家每月的花用?」二娘臉色不善地逼問著她。若非老爺堅持這丫頭掌管家裡的賬房,她也不用在這裡看這臭丫頭的臉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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