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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慕容世家數代以來在玄武城極有勢力,官商關係良好,黑白兩道皆吃得開;再加上靈山島能人異士極多,慕容徹本人雖是笑臉迎人,但熟知他的人都明白那只是表相,通常惹到他的人不死即重殘,私刑手法極其殘酷。

  劉嬤嬤愈想愈是膽寒,轉身各打了刀疤子和老張一個巴掌。

  “你們兩個看看給我惹出什麼樣的禍事來!”

  刀疤子和老張各挨了一巴掌,也嚇得不敢吭聲。雖不願到手的美人飛了,但性命要緊。

  “那現在該怎麼辦才好?”刀疤子緊張地問。

  “這姑娘不能再待在這裡了,馬上給我送走!有多遠就送多遠!”劉嬤嬤馬上下令,就怕遲了,禍事臨門。

  “劉嬤嬤何不放了我們?我不會告訴慕容徹你們綁架我的事。”相較於眾人的慌亂,裴瓔珞冷靜地提議。

  “來不及了!慕容公子絕非等閒之輩,說不定他已查到你失蹤與怡紅院有關,還不快動手將她送走!”

  劉嬤嬤大喝一聲,刀疤子和老張上前要捉人,一直坐在床沿的裴瓔珞快一步,出手各在兩人胸前擊中一掌,反手拉著秋月打算沖出去。

  “給我捉住她!”劉嬤嬤急著嚷嚷眾人,可不能讓她逃回慕容徹身邊告狀。

  裴瓔珞一手拉著秋月,只剩一手抵擋眾人,雖然她身形靈活移動迅速,多次驚險地避開。但武功平平的她漸漸感到吃力,好不容易帶著秋月突圍沖出房外,門外又聚集來一群護院。

  心下一急的她,心跳過快,胸口一緊,冷汗直冒,頭一陣昏眩,不由得鬆開秋月的手,身子軟了下來,跌坐在地,捂著胸口直喘氣。

  “二小姐!”

  秋月見狀,嚇得臉色一白,跪在她身旁,著急地哭了起來。

  “看你們兩個還想往哪裡跑!還不快抓住她們!”

  劉嬤嬤氣呼呼地沖了出來,沒料到這位姑娘看似弱不禁風,竟然還有兩下子。正欲命人抓住她們,一道道慘叫聲伴隨著數人被踢飛到後院來。

  眾人臉色大變,劉嬤嬤一抬頭,在對上一張清俊含笑的笑顏後,只覺得背脊竄過一股冷寒,全身不由得打顫。

  “慕容公子,您千萬別誤會,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位姑娘是您未過門的妻子,正準備送她回去。”劉嬤嬤慌忙解釋,眾護院全都害怕地退了開來,不敢阻擋他。

  未過門的妻子?

  慕容徹挑眉,對劉嬤嬤的話深感有趣,黑眸在瞧見眾人退開後,這才看清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直喘氣的裴瓔珞。笑臉一變,身形一閃,倏地來到裴瓔珞面前。

  “瓔珞,你怎麼了?”

  慕容徹扶住她雙肩,瞧她額上冷汗直冒,一手緊揪左胸口直喘氣,黑眸含厲地掃向一旁的劉嬤嬤。

  “慕容公子,我什麼都沒做!”劉嬤嬤急著揮動雙手,澄清不關她的事,害怕地躲在刀疤子身後。

  “慕容公子,二小姐的病發作了,快找大夫啊!”秋月一邊哭著,一邊急道。

  慕容徹手指搭上她的手腕,這一把脈,俊臉凝重,再瞧著她的模樣,長臂一伸,將她打橫抱起,背對著劉嬤嬤含笑吐出冰冷話語:

  “劉嬤嬤,這筆賬我慕容徹記下了。”

  待慕容徹一行人離開,劉嬤嬤心急地在原地打轉。這下可慘了,惹到閻王了,以後恐怕日子不好過了。目光一抬,瞪向一旁的刀疤子和老張,瞧這兩人還不知死活的模樣,好心地警告兩人。

  “你們兩個還不快逃!就快小命不保了,還愣在這裡做什麼!”

  刀疤子和老張心下一驚,不敢再多作停留,連忙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包袱,打算連夜離開玄武城。

  “真是倒黴,到手的搖錢樹飛了,還惹上大麻煩。”

  劉嬤嬤直呼倒了大楣,且提心吊膽,就不知慕容徹會如何對付怡紅院。

  慕容徹抱著裴瓔珞施展輕功,火速趕回慕容大宅。

  抱著她直往自己寢房而去,將渾身冷汗直冒、昏厥的裴瓔珞放倒在床榻上,從懷裡掏出一包用皮革裹著的長短不一的金針,在她的心俞、厥陰俞兩處穴位下針後,再寫下藥方,命人火遠去抓藥。

  “慕容公子,沒想到你會醫術!”秋月見二小姐在下針後似乎好轉了些,黛眉不再緊擰-心下十分佩服。

  “你家二小姐這厥心痛的病症有多久了?”慕容徹望著床榻上昏迷的蒼白嬌顏,俊臉沉重地問。

  “二小姐是打小就有這個病症。御醫說過只要二小姐不要受到刺激,心情更保持愉悅,這病就不會發作。好在二小姐性情向來溫婉,少有激動或情緒過度起伏的時候。事實上,二小姐已有好幾年不曾發作了,今日會發作也是因為和怡紅院的人打了起來,二小姐急著帶我脫身才會發作。”

  秋月以絲絹拭去二小姐額上的冷汗,想到方才驚險的事,仍心有餘悸。好在慕容公子及時出現,否則只怕她和二小姐此刻不知會被送往何處。

  “你們怎麼會落在怡紅院手上?把事情從頭說一遍。”

  秋月於是將離開客棧後的事——刀疤子和老張纏上兩人,二小姐被老張打昏,和她一起被送到怡紅院,劉嬤嬤打算將二小姐捧成花魁的事钜細靡遺說得十分清楚。

  沒想到她一說完,抬起頭看到慕容徹臉上的笑時,令她莫名地打了個冷顫,害怕地更加靠近床榻。那笑容裡根本毫無笑意,令人打從心底發毛。

  “少主,藥煎好了。”一名丫鬟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

  秋月上前接過,走回床榻,卻在看到慕容徹不知何時坐上床榻,懷裡抱著二小姐,驚愕地愣在當場。

  “把藥給我。”慕容徹命令,犀銳的目光盯視著她。

  “慕容公子你——”秋月在他的注視下,沒膽拒絕。“於禮不合”四字含在嘴裡不敢吐出來,乖乖將手中湯藥遞給他。

  慕容徹小心地一匙一匙喂著懷中昏迷的人兒,直到喂完一整碗湯藥,以衣袖拭去她唇上的藥漬,這才扶著她重新躺回床榻。

  在一旁目睹這一切的秋月,心底惴惴不安。這個慕容公子該不會是喜歡上二小姐了吧?

  “少主,人捉回來了。”韋翰在這時走了進來,低聲稟報。

  “秋月,照顧好你家二小姐。”

  慕容徹輕撫床榻上昏迷人兒的細緻臉頰,黑眸深邃複雜地注視許久,這才起身同韋翰離開。

  慕容徹走後,剛服過藥的裴瓔珞緩緩地睜開杏眸,只覺得全身乏力,十分疲倦,神智仍有些模糊不清。

  “二小姐,你醒了!”秋月見她睜眼,開心地上前,一張小嘴停不下來,趕緊向她報告她昏迷後的事。

  “你是說慕容公子懂醫術?”裴瓔珞驚愕過後,吃力地想坐起,秋月連忙上前扶起她,將枕頭移到她身後,讓她得以靠躺。

  “是啊!我也很吃驚。慕容公子剛喂完二小姐藥沒多久,二小姐就醒了。”

  “你說什麼?他……喂我喝藥?”裴瓔珞驚愕地杏眸圓睜。

  “本來是我要喂的,可慕容公子硬是要喂,還把二小姐抱在胸前一匙一匙地喂,十分細心,一滴湯藥也沒灑出來。”秋月想到方才那一幕,仍覺得臉紅心跳。

  裴瓔珞聽完,蒼白小臉羞窘地泛紅,不自在地問:“慕容公子人呢?”

  “方才韋護衛來報,說是人捉回來了,慕容公子就出去了。”秋月老實告知,至於是捉到什麼人她就不知道了。

  裴瓔珞杏眸微斂,沉吟了會,倏地掀開身上的絲綢錦被,急欲下床。

  “二小姐,你要去哪裡?你才剛喝完藥,臉色還很差,不能下床的。”

  秋月被她的舉動嚇著,急忙上前阻止。以前二小姐發病後,至少要在床榻上躺個三天,才有力氣下床。

  “秋月,快來不及了,快扶我去找慕容公子。”裴瓔珞強打起精神來,無力的身子硬撐上秋月肩膀站了起來。

  “二小姐你別急。到底是什麼事?慢慢來啊!”

  秋月只好讓她大半身子靠在自己身上,小心地扶著她走出房門,雖不明白二小姐是在急什麼,但也只好聽命撐持著她往大廳方向走去。

  兩人一來到大廳門口,秋月瞧靠在自己身上面無血色的二小姐一副快要昏厥過去的模樣,正欲開口求她回房,大廳裡此時傳來慕容徹笑聲中透著冰冷、如閻王的催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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