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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她雖不悅卻未掙扎,接過他遞來早捏成一團的信,將之攤開來,隨著皺痕讀了起來。

  身後的袁浩風,將俊臉埋進她柔美的頸項,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幽香,不由得滿足輕喟。

  他有多久未曾這樣好好地摟抱著她?明明記得只有三天,對他來說卻仿若隔了好久。而這一切,全因伍宗青而起,黑眸閃過一抹陰狠,心忖他不該救他的。

  羽蝶一字一字地讀完,秀眉不覺地蹙起。青哥也真是的,寫這種信存心讓人誤解,就算他想整袁浩風也不該拖她下水,她決定下回袁浩風若與他又打了起來,她絕不出言求情。袁浩風:

  枉你身為一莊之王,名震於天下,竟做出這種強奪人妻“之事”羽蝶與我情深義重,共立海誓山盟,情之堅無可摧毀,而你卻以威脅逼迫之卑鄙手段,令她含淚委屈下嫁。

  此舉卑劣之行徑,若宣揚出去,將令天下人所不齒。今事已成定局,還望你能善待她,否則我將不惜以命拼之,也要護之所愛。

  伍宗青筆

  “你明知青哥所言非屬實,他只是故意在氣你罷了,你又何必動怒。”

  羽蝶索性將信揉成一團,丟進角落的紙簍裡。

  “他是說對了,若非我以婉琴之命逼迫你,如今你也不會是我的妻子。”氣悶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就算他明瞭伍宗青是故意惹怒他,但心下仍惶惶然,畢意羽蝶不是心甘情願下嫁於他。

  “既然當時你執意如此,那今日你就不該在意,別告訴我你後悔了。”羽蝶戲謔地嘲諷,以他的狂霸的性子,容不得人負他,她就不信他會良心發現,在這時懺悔。

  果然——

  “誰說我後悔來著,逼你嫁與我為妻,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即使當時怕你不愛我,現在也已得償所願了。”

  倏地起身,將懷中的人兒緊抱在臂彎裡,黑幢裡變得更深沉,有抹不容錯認的欲望,他往內室專供他累時休憩的床榻走去。

  “是嗎?我可從沒說過我愛你。”螓首微揚,清瑩的美眸迎上他的,故意挑釁。

  “那我們馬上就可以證明了。”

  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將她纖柔的嬌軀輕放在床榻上,健壯的身軀隨後覆上她的。

  隨著粗喘和嬌吟聲斷斷續續地響起,袁浩風如願地聽到他想聽到的,唇角的笑意始終不曾退去,

  “怎麼進去那麼久都沒聲音,姐和姐夫不會有事吧?”婉琴擔憂地頻頻往書房內窺探,卻什麼也瞧不見。

  “你窮操心了吧!表嫂怎麼可能會有事呢,我們進去才會被轟出來。不過,表嫂倒是進去很久了,都快用晚膳,怎麼兩人都還沒出來呢?”若薇沒啥耐性,整整一個下午四個人就因好奇,全守在書房前,裡面的人卻一個也沒出來。

  就在若薇失去耐心,拉著婉琴回房用膳時,書房的門被打開了。

  袁浩風俊臉上有著明顯的笑意,臂彎裡抱著纖柔的人兒,黑瞳裡漾滿柔情,注視著因歡愛而陷入熟睡的羽蝶。

  一陣冷風吹來,懷裡的人輕顫了下,更往他懷裡縮去,雙臂一收將她抱得更緊,不讓一絲寒風侵襲她。

  經過聶真和程衍兩人身旁時,袁浩風揚起唇角輕落下一句:

  “你們兩個做得好。”

  他步履未停地往兩人所住的合院走去。

  “嘖嘖!”若薇手肘輕撞了身旁的婉琴,誇張地道:“看到沒,表哥臉上帶笑,看得出是心情很好。這全是表嫂的功勞,可是為什麼表嫂卻一副很累的模樣呢?”

  “咳咳。”程衍輕咳,掩住唇邊的笑意。他當然看得出莊主滿面春風,只是這兩個丫頭還小,有些事還是不適宜知道的。

  “兩位在這站了一個下午,是否也該回房去休息了。”

  “是該回房了,既然姐姐和姐夫和好了,那我們也就放心了。”婉琴輕笑,拉著若薇的手,一同回房用膳。

  “我們兩個好久沒好好喝酒了,今晚相信莊主用不著我們的。”程衍朝身後的人笑道。

  “走吧!”

  聶真率先走向後院,打算好好地和他喝上一場。

  明月圓如玉盤,暈黃的柔光灑瀉大地,漆黑的穹蒼閃爍著點點星光。

  建於湖中拱橋上的一座涼亭,隨著一陣冷風襲來,吹動了垂掛在四周的紗幔,紗幔輕揚,依稀可看出兩抹依偎的身影。

  “冷嗎?”

  “不會,很暖和。”

  柔軟的嬌軀,被包圍在溫暖的大氅裡,身後靠著他結實有力的胸膛。

  螓首微仰,看向此時天際的美景,清靈美眸掠過一抹沉痛,黯然低語:

  “今夜的月色,像極了十年前的那一夜,美得令人心痛。曾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我很怕看到月圓。”

  感受到腰間的手臂一緊,無言地傳遞他的關心,唇畔微揚,柔荑輕覆上他的,輕喟道:

  “那一夜的記憶太過鮮明,每當看到滿月時,深藏的記憶,總會如潮水般湧來,讓我想忘也忘不了。有時我很羡慕婉琴,失去那一段血腥的記憶。”

  “事情都過去了,你也該卸下心底的仇恨。從今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到你,即使是我也不行。”下頜輕靠她的頭頂,如誓言般吐出他的承諾。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她在他懷中轉個身,螓首輕靠他胸膛,任由兩隻小手,被他粗厚的大掌所包圍。

  “什麼事?”他輕啄了啄她額際,低問。

  “狼王寨裡的一票人,全是你殺的吧!”

  頭上傳來他輕笑,雙臂緊摟住她柔軟的身子,深邃的黑眸望進她眼底。

  “你怎麼猜到的?”

  “因為太巧合了。在我剛從郭廷和口中得知狼王寨裡的人全死了,而你卻在此時來到景陽縣,帶走婉琴。”

  這是她事後靜下心來,覺得可疑之處。以袁浩風的武功,的確有可能在一夜之間挑了狼王寨。

  況且,他曾說過,為了父命,也為了她,絕不饒過滅了南宮世家的人。

  “沒錯,在我追查到狼王寨與南宮世家血案有關,即連夜動身剷除他們。原本我也打算替你除去郭廷和,但我一細想,這個主使者該由你親手除去才是,況且,那時你也懷疑到他身上,所以我才先行離去。”袁浩風索性將話講開來,若不是為了讓她手刃仇人,也不會饒了郭廷和一命,才會種下之後的禍根。

  “並且順手帶走婉琴,好用來威脅我。”羽蝶語帶諷刺,接著他的話尾,粉唇微噘地冷哼道。

  袁浩風低沉一笑,挖苦道:

  “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在記恨。”

  美眸一瞪,不滿他話裡的揶揄,唇畔噙著釁抹挑釁的笑。

  “如果我說是呢。”

  袁浩風面色一整,含情的黑瞳望進她不馴的美眸,大掌輕撫上她微涼的嫩頰,憐惜道:

  “我不該傷了你的,看你痛苦我也不好受,但當時我別無選擇。”

  “別說了。”美眸微垂,輕道:“你沒有錯,是我負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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