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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原本不悅的向隆南看見了她罕見的笑容，那抹笑就猶如雪地裡綻放的絕世之花，令他一時驚豔得無法移開目光。 　　“筠兒，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笑。” 　　他從沒看她笑過，總是冷若冰霜的她，頂多是唇角輕揚，像此刻在他懷中笑得那樣開心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非但迷炫了他的眼，也讓他的一顆心淪陷得更快。 　　“隆南，這下子不氣娘了吧，反倒應該感謝娘。不過，娘倒是沒想到筠兒的酒量會那麼差，不過是半壺梅酒也會醉。”瞧兒子那癡迷的模樣，身為娘親的她看了都覺得好笑。 　　向隆南覺得自己確是該感謝娘親；想不到酒醉後的司徒筠會變成一個愛笑的人兒，在他懷中笑個不停，那嬌笑的模樣，只准他一人看到。 　　抱著懷裡的人兒大步離開蘭苑，往兩人所住的竹苑而去。 　　向隆南抱著司徒筠回到竹苑，將她放在床榻上，正欲起身，脖頸被一雙藕臂給勾住，黑眸對上她燦笑的絕豔嬌顏。 　　“筠兒，你醉了。”黑眸泛著溫柔，大掌輕撫她緋紅的雙頰。 　　“向隆南，你喜歡我什麼？你對我是真心的嗎？這份喜歡能維持多久？一年、二年、三年或是十年？” 　　司徒筠其實並沒有喝得很醉，只是微醺。喝了酒後，令她全身放鬆，加上聽了向夫人的話，讓她決定放縱一次，不去想那麼多，就只想著這個男人值不值得她用終身去賭。 　　向隆南黑眸深邃地注視著身下人兒的笑容轉為苦澀，一掌撐在她頰畔，另一掌仍在她臉上流連。 　　“筠兒，我承認自己很喜歡你，喜歡到絕不可能讓你離開我。我這個人的佔有欲很強，眼裡只容得下你，至於這份喜愛有多深，你可以自己去慢慢體會。我不是你爹，你也不是你娘，所以別因為你爹娘的關係而影響到我們。一年、二年、三年、十年都不夠，我向隆南要的是你司徒筠一輩子。”向隆南看出她的不安，黑眸溫柔堅定地注視著她，說出他的承諾。 　　司徒筠震愕地睜大雙眸，迎視他堅定的黑眸，胸口有股熱流逐漸溫暖她的心，小臉漾開一朵絕美的笑靨。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真心吧。”話尾甫落，將他的脖頸用力勾下，粉唇主動吻上他的薄唇。 　　“筠兒，你是心甘情願的嗎？”向隆南黑眸灼熱地注視著她，他承認自己很想要她，但他必須確定她無絲毫勉強。 　　司徒筠的回答是加深她的吻，一隻小手主動扯著他的腰帶。 　　…… 　　“下個月十五，我們就成親。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我們籌備婚事。” 　　向隆南這話不是詢問，而是告知她他的決定，而她沒有絲毫拒絕的權利，他要她名正言順屬於他。 　　懷裡的人兒輕吟，累極的她，從來不知道男女之間的歡愛是如此累人的事，她此刻已累到連動都不想動。 　　向隆南黑眸憐愛地注視著懷裡倦極的嬌顏，緊緊摟抱著她，下顎靠在她發上，兩人相擁而眠。 　　向雲莊上下沉浸在一片歡樂中，眾人忙碌地張羅著即將到來的婚禮。 　　這一天，司徒筠在試穿過大紅嫁衣、鳳冠後，即被向隆南給拉出門。 　　兩人走在大街上，向隆南的目光在看到糖炒栗子的攤子，正想買一份給身旁的人兒當零嘴吃，轉頭卻發現她的目光停在對街捏面人的攤子上。 　　“筠兒，怎麼了嗎？” 　　司徒筠收回目光，明眸在與他關心的黑眸對視後，像是下了重大決定似的，握住他的手，走到對街，停在捏面人攤子前。 　　“小哥，麻煩幫我捏一個像他模樣的捏面人。”司徒筠對著小販說。 　　小販抬頭，在瞧見她和她身旁的男人時，立即想起兩人幾個月前也曾一起出現在他攤子前，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 　　“好的，姑娘、向大少請稍等。” 　　向隆南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身旁不敢看向他的人，雙臂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小販巧手利落，很快便捏好一個十足像向隆南的捏面人，笑著遞給司徒筠。 　　“姑娘，好了。” 　　“謝了。”司徒筠付了碎銀，伸手接過。 　　“筠兒，你捏這個捏面人是打算做什麼？”向隆南一臉興味地等著她的回答。 　　司徒筠冷豔小臉上浮現一抹不自在，看著手中的捏面人，吞吞吐吐地低道：“只是想留在身邊。” 　　若非他老拿那個以她模樣捏成的捏面人在她面前把玩，還不時一臉她辜負了他的哀怨神情，她也不會莫名心生愧疚，才會衝動決定買一個像他模樣的捏面人。 　　“筠兒，你這是公然向我示愛嗎？” 　　向隆南笑得一臉狐狸，俊臉湊近她，瞧她羞窘的模樣，心情大好。 　　司徒筠雙頰羞澀緋紅，注意到小販拉長耳朵又一副裝忙旳模樣，還有經過兩人身旁的路人全都好奇地停下腳步，偷覷著兩人。 　　他是故意的嗎？一定要這樣逼她嗎？ 　　“對。”司徒筠小臉火紅，咬牙認了。 　　向隆南開懷大笑，俊臉笑得得意，似是沒料到她竟會承認。 　　司徒筠羞惱地低垂著頭，轉身走人，不想再理會他。 　　向隆南見她生氣，俊臉掛著笑，黑眸溫柔地注視著她的背影，負手走在她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行經橋畔垂柳前，向隆南大步上前，長臂一伸，將她摟入懷裡。 　　“筠兒，別再生氣了。”向隆南含笑瞧著她撇開的小臉，不願瞧向他，俊臉上的笑容加深了。“我沒想到你真會承認。筠兒，我很高興能聽到你親口承認，你心裡是有我的。” 　　雖然她把自己給了他，也同意兩人之間的婚事，但沒聽到她親口承認喜歡他，仍是令他心底有絲不安。直到方才聽她親口承認，還有捏面人的事，這才令他在放心之餘，難掩心底的開心。 　　“如果我心底沒有你，又怎麼會同意嫁給你。” 　　司徒筠羞澀地垂眸，不敢看向他。雖說同意把自己交給他，但並不包含嫁給他，若非真心愛上他，她絕不會同意這樁婚事。 　　只是沒想到一向任意妄為的他竟會如此不安；而他不安的原因，竟是來自於不確定她的真心。 　　向隆南笑得一臉滿足，將她緊抱在懷裡。懷裡的人兒是他這輩子最想得到的，如今她的身心都已屬於他，兩人也即將成親，他的心願終於達成了。 　　“隆南，幫我通知炎幫吧，若是他們願意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就來吧。” 　　司徒筠偎靠在他懷裡歎了口氣。她不想再怨了，或許是眼前的男人令她改變想法，有些事她想放下。 　　“好，我會幫你通知他們。” 　　向隆南在她秀額上輕吻，沒告訴她的是，他早已在這之前就派人送喜帖到炎幫去，想必這會她的家人都在趕來的途中。 　　“咦！那不是外公和外婆嗎？” 　　司徒筠在他懷裡抬起頭來，瞧見不遠處的對街，外公扶著外婆，一臉呵護。外公還買了塊茯苓糕，親自撕了塊喂進外婆嘴裡，外婆笑得猶如小女兒般羞澀，兩人手牽著手離開。 　　“你外公和外婆感情很好。”向雲莊上下都很高興，蘇婆婆在晚年，感情有了寄託。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司徒筠一臉欣羡，望著兩老離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筠兒，你不需要羡慕你外公和外婆。白頭不相離，是我對你的承諾。” 　　向隆南深情地注視著她，在瞧見她臉上綻放的燦笑時，情難自禁，俯身深深地吻住她，在她唇邊再次溫柔吐出他的誓言。 　　白頭不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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