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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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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訊號很弱,他連聲音都聽不清楚,「人找到了嗎?」除了刺耳的雜音外,他什麼也聽不見。 他看看收訊程度,連在房裡也能收滿格的手機,在這裡居然收不到一半! 這一定有問題!一察覺不對勁,他的警戒心開始運作。 屏息凝聽一陣子,他聽到了一些很細微的聲音,像某種精密儀器運作的聲音……對了,是最新型的攝影機! 為了隨時提高警覺以長命百歲,他必須學會以耳力測出監視器材、小型炸彈的種類和位置,所以,他很快就找出了運轉中的小型攝影機,和旁邊的一支帶子,正想加以破壞,房內傳出慕容伯母的聲音。 「錄像帶准你拿去,攝影機不准拆。」如果這樣還沒發現攝影機,那就枉為她兒子,枉為慕容家的傳人了。 慕容伯母當然是故意的,雅夕應該已經搭下午的飛機到香港去了,自然就該他到好姨那裡去跑一跑,順便讓這渾小子知道雅夕那笨丫頭有多愛他,如果這渾小子的嘴還那麼硬,她就會叫他老子乾脆把他推下海, 慕容崴望望攝影機和手上的帶子,再往內室看一眼,心小有被擺了一道的感覺。 他相信那帶子裡有他想要的答案,回到前院,馬上放進錄放機,果然,雅夕的容貌就浮現在屏幕上。 他看見她身上的傷,雖然比起他們的砍傷、殺傷,是小巫見大巫,可是他居然忍不住心疼,想她那般細皮嫩肉,怎麼禁得起那些瘀紫、抓傷? 然後他看見她淚流不止,喊著不要他和別的女人上床……他只覺得無稽,他要和誰上床,是她管得了的嗎?至於目前,他只是沒了抱別的女人的興致而巳……只是她哭成那樣,害他的心也一點一點的痛起來了。接下來,他看見他家的老太婆慫恿他的雅夕去「吃香喝辣玩男人」! 「可惡!」慕容崴整個暴跳起來,「那老太婆怎麼可以教她那種事!」他簡直氣瘋了。要跟他作對,也不是用這種方法。 那老太婆怎麼可以叫她去找好姨?好姨開的是舞廳、夜總會,出入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她居然讓他的雅夕去那種地方!萬一她被某些居心不良的男人帶走,怎麼辦?他早該料到那老太婆不安好心眼。 慕容崴一想到雅夕有被別的男人帶走的危險,簡直一刻也待不下去,馬不停蹄地開車直接南下。 一路飆了五個多小時才到台南,找到好姨開的店,剛好華燈初上,開始營業。 「好姨!」慕容崴直接沖進辦公室,找到母親年輕時的手帕交,「好姨,雅夕呢?她到哪裡去了。」他早該知道那老太婆還有這一大票手帕交,早就該找到這裡來。 「阿崴看到好姨都不會先打招呼的?想不到十幾年不見,你已經長成個雄壯威武的男人了。」好姨帶笑打量他,就想照慕容說的,好好的看一個男人如何為女人瘋狂。 「好姨……」慕容崴一心只想找到雅夕,根本對這種無聊的寒喧沒興趣。 「對啦,你是來找人的。」好姨笑著說,「但她是誰呢?以你們慕容家歷代男人來看,女人對你們來說,好象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幾時要男人費心費力過?看來,她對你的意義非比尋常。」好姨調侃慕容崴。 在她看來,雅夕確實非比尋常,在她這裡住半個月,讓姊妹們又疼又愛,讓九成以上的客人為她的坦率和單純著迷,對她死心塌地,不敢踰矩多求一分,也不捨得少看一眼,現在又讓雄霸一方的慕容崴急成這樣,足見那身魅力難以形容,也就難怪慕容要她多加關照了。 「好姨……」慕容崴一臉窘迫,不知如何回答。 她對他有非比尋常的意義嗎?他不知道,他只是看到她受傷會心疼,看到她的眼淚會心痛,無時不刻想要她而已。 「我看得出來,你愛上她了。」好姨仍是笑,這兩個互相追逐又互相逃避的傻子,「我知道,你身在黑道世家,要愛一個人並不容易,要被一個人真心所愛也很難;但是以一個小女人來說,也並不如別人想像的容易,她必須比平凡人更能忍受男人的背叛和風流,也必須更能擔驚受怕。」在整夠慕容崴之前,她沒有把雅夕的下落告訴他的打算。 既然人家的老媽交代不用善待她兒子,她如果不照辦,就太說不過去嘍。 「我想知道她在哪裡。」慕容崴的表情有不易察覺的微小變化。 好姨的話讓慕容崴又想起了雅夕淚流不止的畫面。飆在高速公路上時,這畫面總是自作主張的浮現在腦海,好象某種對他的控訴,讓他心虛,同時也憂心忡忡,而現在聽好姨這麼說,他感到自責。 光是他過去的荒唐,就讓她哭成那樣,如果還讓她擔驚受怕,她會變成怎樣?身為黑道大哥的女人,擔驚受怕在所難免,可是他怎能讓過去的荒唐傷害她?如果他有一天學著父親娶了三妻四妾,她豈不肝腸寸斷而死?他怎能讓他唯一動心的女人心痛而死? 「你果真愛上她了,愛上你老媽替你看上的媳婦兒。」好姨是和慕容伯母同一陣線的,看見慕容崴以沉默表示默認,得意的說,「我就知道慕容的眼光從來沒有失誤過。」等慕容崴走後,她要把目前這支帶子拷貝成幾份,寄去給慕容欣賞。 哎呀,好姨和慕容伯母是同一陣線的嘛,玩的把戲當然一樣。 「我想找到雅夕。」慕容崴說不來太低聲下氣的話,只好一再重複這個請求。 「喏,這支帶子會給你答案。」好姨又遞給他一支帶子。 慕容崴全身立時警戒起來,說不定這裡也暗暗裝了隱藏式攝影機。果然,他聽見那微弱的聲音。 「你媽媽交代了,帶子你拿去,攝影機不准拆。」好姨當然馬上就猜出他的意圖,「會客室裡有錄放機,你去那裡看吧。」 慕容崴只好悻悻然的摸著鼻子離開。心中有被嚴重耍弄的惡劣感覺。 將帶子放進放影機,屏幕馬上出現雅夕的身影,她化了濃妝,穿上了漂亮卻賺俗豔的飄逸裙裝,和一個足以當她父親的男人,有說有笑的相擁而舞,那笑容差點讓慕容崴砸了那台電視;鏡頭轉到更衣室,正在換衣服的雅夕對另一個女人問:「姊妹,如果你很想念一個人,你怎麼辦?」 「去找他呀。」女人回答, 「可是他有很多女朋友。」 「第一,把他閹了;第二,和他比誰玩得多。」 慕容崴想撕爛那張亂教雅夕的嘴。 「男人是不是都很風流?那些來跳舞的伯伯們都已經有老婆了,卻還是來這裡找人約會,崴哥一定也是那樣。」她的表情愈來愈不快樂。 「男人都是貪得無厭的,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噢,那我已經算舊人了。」她的聲音哽咽。 「喂,小夕,別又躲在更衣室哭,不高興就去找他吵吵架,躲在角落哭太丟臉了。」 「我又吵不贏他……」她哭得抽抽噎噎,「怎麼辦,我好難過,好想見他,又好討厭他有別的女朋友,怎麼辦啦?他可不可以不要有別的女朋友,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好?」 天,他的雅夕怎麼會那樣哭?怎麼會傷心成那樣? 「別作夢了,男人不會安于一個女人的,我看你還是快去交個新男朋友好了。」 什麼爛建議!他又氣得想把電視砸了。 鏡頭一轉,轉到雅夕拿著行李向好姨道別,一群姊妹淘七嘴八舌的送別, 「好姨,謝謝你的照顧,我要去香港了。」 「去香港就不要難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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