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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耿鈺在那小指印上一個熱熱的吻,「約好了。」

  鐘蓮意外之餘,笑了起來。小指熱熱的感覺,令她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要在家等我哦。」

  鐘蓮在耿鈺耳邊留下一句,隨即跟阿茂走向停車場。

  耿鈺望著鐘蓮與阿茂走遠,心情複雜難辨。

  她會回來吧?

  答案並不肯定,這其中的變數太多,他沒有把握……

  鐘蓮之所以會跟阿茂走,除了想追查自己的身世外,他的正派氣質和親切感、信賴感,也是她相信他的原因之一。

  「你父親是歷任總統的隨扈、母親是女警隊的主任,原本在消防署當鑒定長的妹妹已經嫁人了。」阿茂對鐘蓮講解。

  「是哦?」天哪,她的家人都是這麼高的官……她無端緊張起來,抓起車上的蘋果就啃。

  「他們這麼久沒見到我,不會報警嗎?」 她邊吃邊問。

  「你的工作特殊,他們也很忙。」警務人員如果還需要人掛心,怎麼當人民的保姆?

  「是哦!」她的工作很特殊?特殊到什麼程度?

  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她該先想想眼前的問題。

  她將要見到的,是她真正的家人,如果她認不出他們,會不會被懷疑?鐘蓮一邊思考一邊啃蘋果,幾乎把一袋蘋果啃光。

  「你真的很緊張。」阿茂不是擔心她,是心疼他的蘋果。

  「怎麼說?」

  他有透視眼嗎?

  「你有一緊張就猛吃東西的習慣。吃掉的那些,記得改天買來還我。」阿茂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

  鐘蓮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已經製造七個蘋果核了。

  「噢。」看來他比她更瞭解她。

  車子開了幾個小時,入夜後才停在臺北市郊一棟不起眼的洋樓前。

  「這裡是你家。」阿茂按了門鈴。

  鐘家是警務世家,阿茂因工作關係,和他們成了好友。

  「誰呀?」出來開門的是剛下班的鐘伯母,雄赳赳、氣昂昂的女警制服還沒換下。

  那婦人有一身剛正不阿的正派氣勢,雖然懾人,鐘蓮卻不感到害怕,而且她一看就知道那是她母親——也許是血脈相連的關係,那直覺很強烈。

  「阿茂,是你啊?」鐘伯母打開門,看見阿茂身旁的鐘蓮,笑意更深了,「你還知道回來呀?不是被國際惡賊綁架了?瞧你一去快半年,都不想家的。」

  鐘蓮笑笑,不敢亂說什麼,就怕說錯話,引起懷疑和不必要的質問。

  「站在那裡做什麼?快進來。」鐘伯母吆喝著,把鐘蓮拉進去。

  阿茂也笑著跟進去。

  「杵在那兒發呆呀?你這個當女兒的不去泡茶招待客人,難道要我這個當媽的去做?順便替我烤個麵包來。」鐘伯母理所當然的使喚。

  「喂,哪有這樣的,你女兒這麼久才回來一次,你不替我洗塵,還要我泡茶給你喝?」鐘蓮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老氣橫秋的迸出這些話。

  「喂,你那是什麼態度,要吵架嗎?」鐘伯母也不示弱的反駁,好像這種對話對他們來說,是稀鬆平常。

  「好啦,你們不要再拌嘴了,我去泡。」阿茂一副很習以為常的模樣,熟門熟路的鑽進廚房去泡茶、烤麵包。

  這讓鐘蓮覺得自己安然度過一個難關——誰知她家的茶怎麼泡?烤麵包機又擺在哪?

  「喂,下回出外的時候,至少留個字條什麼的,別讓你們組長再三打電話來,活像你被誰藏起來似的。」鐘伯母說。

  「他就是愛擔心。」就在鐘蓮不知如何以對時,這句話在腦海裡成形,她順口把它講出來。

  「是呀,像這麼愛擔心的人,如果當了爸爸,恐怕會一夕白頭。」鐘伯母呵呵笑起來。

  話題結束了,氣氛開始尷尬起來,鐘蓮也開始緊張。

  「你到底是跑到歐洲的哪個島?養你這麼大,沒見你曬得這麼黑過。」鐘伯母納悶的問。

  知女莫若母,鐘蓮的皮膚不容易曬黑,更何況現在是冬天,要曬得這麼黑,實在不容易。

  天啊,她要怎麼回答?總不能老實招供是被南臺灣的太陽荼毒的。鐘蓮的背脊開始冒冷汗。

  「來了,來了,好喝的茶和好吃的麵包來了。」阿茂及時把泡好的茶端出來了,解救了鐘蓮。

  「阿茂,你看小蓮是不是曬黑了?」鐘伯母問。

  「是啊。」阿茂邊吃麵包邊老實回答,把鐘蓮嚇得頻使眼色。

  「歐洲現在也是冬天,哪可能把她曬得這麼黑?」鐘伯母明察秋毫。

  鐘蓮又驚又怕,幾乎要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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