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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忙了一整天,踏入卓羚的便宜小套房,已經超過八點。

  「我先去洗澡。」一打開門,卓羚便搶進浴室,自從有了席非這無賴的房客後,她有了搶浴室的對手——這傢伙,給他白住,居然還和她搶浴室,真是忘恩負義!

  「先搶到的先洗。」席非決定不再讓她。

  明天他就要到深坑去受訓,再也看不到她,而這段期間,她很可能投入薑哲剛的懷抱……這令他異常恐慌。

  不,卓羚是他的,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在他冥想間,卓羚已經沖進浴室,席非雖然略晚一步,卻也一腳踏在浴室裡,讓她無法把門關上。

  「出去,我先進來的。」卓羚推門要把他關在門外。

  「不要,我有一隻腳在裡面,我也要洗。」席非不像往日一般讓她,「我們一起洗。」

  「你少做過分的要求。」一聽到這話,卓羚俏臉飛紅,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激蕩。

  「我有辦法讓你答應,要不要試試?」他眼神一沉,往內跨進一步。

  他要她,不想再顧慮太多。他想了一整天,他不能讓她有被奪走的可能,所以,唯今之計,就是在他離開之前完全地佔有她!

  「不……不用了,你先,你先洗。」卓羚心中一窒,連忙越過他,跳出浴室,席非卻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拎回來,抵在牆上。

  「我要你陪我洗。」他不容違悖的命令,「而且是心甘情願的陪我洗。」說著,他逼近她,一手伸入她的後腦,制住她閃躲的頭,將唇印在她的唇上,一手笨拙地解著她襯衫的鈕扣。

  卓羚拒絕讓他入侵,他撬開她的牙齒;她推拒他解開衣服的手,他單手將她的雙手制在她身後;她扭動掙扎,他則用身體制住她。

  不知何時,她夠著了水龍頭,強勁的冷水當頭澆下,她才松了口氣。

  席非果然被這突來的水柱澆醒,灼熱、混濁的眼神回復了清醒,他抬頭看了被水澆得狼狽的她一眼,像下定什麼決心似的,繼續未竟的動作。

  「不要,席非。」卓羚的身子恐懼的閃躲著,卻無論如何都閃不掉,只能咬住唇,嗚嗚咽咽的哭著,「我會恨你,不要讓我恨你!」她用盡所有力量哭喊。

  席非的身軀震了震,「恨」字像一根刺,刺入了他的心窩,刺得他疼痛不已。強要她的決心在瞬間瓦解,體內熊熊的欲火也在同時熄滅,他放下了她的腳,心疼而罪疚的眼神緩緩地鎖在她臉上。

  他的雙手顫抖地爬上那被水沖刷的容顏,撥開淩亂散在臉龐的發,手指緩緩地梭巡那眉、那哭紅的眼、那高挺有個性的鼻、那咬破的唇……

  他怎麼能讓她心生恨他的念頭?他怎麼能讓她把眼睛哭得這麼紅?他怎麼能讓她咬破那美麗的唇?他怎麼能?!

  他發誓絕不讓她怕他、防備他,可他現在又做了什麼?他怎麼能這麼自私?!

  他恨自己,恨傷害她的自己!

  他的眼裡有燙人的水霧在彌漫。這樣自私的自己怎麼有臉在她面前出現?怎麼配當她的朋友、她的愛人?

  他俯身,想輕舔那滲血的傷口,她顫抖、退縮的更加厲害。

  他怎麼能把她嚇得這麼蒼白?他的胸口,彷佛有什麼傷痕潰爛了?好痛,好痛……

  他只是用舌,輕輕拂過紅唇上的傷口。

  她疼得擰起眉心,水霧湧出了眼眶,終於模糊了她蒼白、受驚嚇的臉龐。

  他移動身子,扭緊水龍頭,蓮蓬頭停止流泄更多冷水;隨手抓來一旁的浴巾,緩緩地把緊纖的她擦乾,最後,小心的把浴巾裹在她身上。

  「好好保重自己。」短短的六個字,要他說出口,異常困難。

  這樣的他不配在她面前出現,不配妄想她的愛,更不配求得她的原諒!

  草草穿好衣服,整理行李,帶著痛恨自己的心情,席非離開卓羚的小套房。

  卓羚乏力地滑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仍怕得渾身虛軟、無法動彈,良久之後,她才痛哭失聲。

  席非這樣嚇她、傷害她,她發誓再也不要跟他說話、再也不要理他、再也不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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