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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元漢,依我的意見,反正你已恢復單身了,不如讓月葵入曾家,名正言順的也比較好。”

  “媽,我們又沒感情基礎。”他不知那異樣感受是否算是情意萌生。

  “感情基礎?你看你和雪——呃……”

  “她知道,無所謂的。”

  “喔!你們在一起也那麼久了,還不是吹了?你也不小了,三十五、六了——”

  “媽!是三十四。”

  “好,好,三十四,三十四也不小了,再讓你談個十年戀愛好了,都四十四了。

  元漢,你若一輩子在談戀情,我不就——不過,現在也不算抱孫無望了,我的金孫呢?在哪?讓我看看他。”曾母這才發現她來這麼久也不見他口中的“兒子”的行蹤。

  “月葵,去抱小宇出來。”

  “好。”她轉身入嬰兒室,抱出開心得手舞足蹈的曾煥宇來。

  “來、來,我看看。”曾母一接過手,心花全開了。金孫、金孫,她盼了好久了,她這麼一接手,此行目標全忘了,連訓話及諫言也全飛出九霄雲外了,金孫重要。

  他們一見曾母重心全往曾煥宇身上去了,可以確信以後不會再有人聽她精神訓話,更不用再當強迫性的聽眾——解脫了。

  “對了,我決定讓月葵進門,你看著辦。”

  “媽,太專制了吧?”

  “沒有議價空間,快一點辦。”哇!這下子趕鴨子上架。

  曾母親自出馬決定之事,是沒有說NO的機會了,他們只有乖乖受封的分了。

  洪培利在接獲通知後,應邀參加他們小型又簡單的婚禮;只有一句話可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心愛的人結婚,新郎不是我”,唉!

  臨結婚前一刻——“月葵,你愛他嗎?”

  “不愛。”

  “不愛,你還肯嫁他?”

  “為了煥宇。”

  “給他,你可以再生的。”洪培利怎麼也不相信,他這輩子頭一回對女孩生憐惜之心,她竟琵琶別抱了。

  “他的血中有我的血,割捨不了。”

  “你很認命。不過若是你後悔了,可以來找我,我隨時歡迎你。”

  “最好不要,我不玩任何冒險遊戲。”她坐在新娘休息室等待吉時,洪培利是利用空檔進來找她的。

  其實他們的談話內容,在門外的曾元漢是聽得一清二楚,只是他們一直不知道罷了!曾元漢將此事埋在心中,一個是多年好友,一個是即將成為他的妻子,也是他兒子的母親,他誰也不想去傷害。

  曾母將孫子帶回家去,給了他們半個月的蜜月期,當然最大的目的是希望他們再接再厲,繼續增產報家。

  新婚夜,她第一次見到他房內的佈置。他的房間出乎意外的溫馨,淺黃燈光打在床中央,一張好大好大的床,一組同色系的沙發置於房間另一側。

  卸下粉彩的她又恢復素淨的一張臉,頭髮上的髮膠也沖掉了,她不愛外來的非自然沾染她的秀髮及面容,除了稍稍上點唇色外。她的梳粧檯上只有一瓶面霜,其它空無一物。

  她很緊張。對她而言,這仍是初夜。

  他由浴室出來,身上只有一條浴巾。嚴冬對他們而言,只是外面世界才有,房間的暖氣令她躁熱,不,應該說他的肉體也是促使她溫度急劇上升的原因。

  “你不換上睡衣?”

  “換睡衣?”

  “你們女人不就是愛那種羅曼蒂克嗎?”

  “有嗎?”

  “噢!你不是她。”

  他無心的一句話令她的心靈受創,不過她並沒有顯現出來,所以他並不知。

  他記得,雪莉很注重營造這類氣氛,嬌豔的花束、柔和的燈光,焦距全在大床上;性感的內衣、誘人的睡衣,莫不令男人亢奮,不過她很酷愛野豔刺鼻的香水味充斥,也許長久時間的浸浴,他面對這種只是淡淡的體香,反而有點不習慣。

  “我們上床吧!”

  他一開口,她公式化地脫衣解衫,他見她這麼僵硬化的動作,忍不住說她一句。

  “我們是在make love,又不是在召妓。”

  “那我該怎麼做?”

  “要先接吻,再來——”他住嘴,這太勉強了,仿佛在辦一件有程序的公事般,有步驟一、步驟二。

  “我忘了,你沒經驗。”

  “我們繼續,還是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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