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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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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說我的對象不是你;還有,現在麻煩你出去。” 好殘酷的事實,心愛的人要嫁的竟不是他。 在伴娘們的眾目睽瞪之下,他只好——不過,臨出門前,他不忘回頭撂下話:“你背叛我,我不會原諒你的!” 是威脅嗎?麗蘇反勸他:“仁周,你的想法太偏激了。” “碰”的一聲好大巨響,仁周氣得甩門而出。 麗蘇略帶憂心地想:不知他又要耍什麼偏激的手段了。 今兒個真是黃道吉日,在同一家飯店內辦喜事的不下六對新人。仁周新郎不做,竟玩起偵探遊戲,穿梭在每一對新人的名牌中。 他要找出究竟是誰膽子這麼大,竟敢乘人之危奪人所愛。 楊徐合婚、邱李聯姻、陳趙喜事……瞧來瞧去,全沒麗蘇的姓氏。他不禁懷疑自己适才所見,是否真是海市蜃樓? 莫非——他終於想到了,金家是兩兄弟一塊合辦喜事,難不成她是——天呀!他無法想像愛人變嫂子,以後他該怎麼面對她? 婚禮行進中,他那雙眼不時凜冽地望向紗罩下的麗蘇;而美荷只是一味地沉溺在歡愉中,全然不知拴住他的人後,仍舊鎖不住他的心。 新郎明目張膽地盯著別人的新娘,自是引來賓客的竊竊私語。 “你瞧,阿仁瞪著麗蘇呢。” 經顏母一說,顏父也發現了。女婿的目光簡直要吃人似的,一點也感受不到新婚該有的喜悅。他按捺下躁氣,心忖著:這事等過了今天大婚後再說。 家新房一在大宅中,而麗蘇主動要求不願與仁周多所接觸,所以另一新房就安排在實周的度假別墅裡。 回門日,顏父試探性地問美荷:“美荷,你快樂吧?” 快樂?問我嗎?她心底犯疑。 “爸,為什麼這樣問?有什麼不對勁嗎?”才新婚第二天,父親便向她問起這種事,怪怪的。“你是看見什麼,或聽見什麼風聲了?” 顏父不著痕跡地說:“沒有,我不過隨口關心你,你可別胡思亂想,好好地和仁周過日子,知道嗎?” 奇怪了?怎麼父親的話像是語帶玄機似的?不過接下來的招呼客人可教她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回味父親的叮囑。 筵席上,仁周的確沉默了許多,總是一個人喝著悶酒,或躲在角落裡抽煙,與他昔日的作風相距甚多。 他的一言一行全看在顏父眼中,趁著大夥忙在美荷身上打轉時,他走到仁周的身邊。“阿仁,怎麼不去美荷他們那?全是年輕人,談話也比較投機。一個人在這抽悶煙,怎麼看也不像新郎倌。” 仁周眼角一抬,抿抿嘴又自顧自地抽起煙來。 瞧他這副德行,若不是美荷硬要嫁給他,他說什麼也瞧這小子不上眼。對岳父這麼不尊重,就是他發誓會疼美荷,他也不相信。 顏父耐著性子又問:“仁周,你有心事?” 仁周恍然地看了岳父一眼,答案全寫在眼中。 顏父已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結果,也就噤口不再問他,緩緩踱步離開。 反倒是仁周對著他的背影開口了:“爸,對不起。” 顏父愣住了!他這什麼意思?一句“對不起”又代表了什麼?他有些憂心地回頭看了仁週一眼。 “你不會想做什麼傻事吧?” 仁周愕然于丈人的洞悉人心,他不笑也不答,只是以複雜的神色看著顏父。 女婿的眼光教他心寒,他懷疑自己將女兒嫁給他究竟是正確的或是錯誤的開端? 仁周滿腔的怒火原因有二。其一是——二哥與麗蘇兩人的感情進展,何以他完全搜尋不著開端?其二是——他不得不懷疑,美荷和麗蘇是聯合起來設計他,教他身陷婚姻的枷鎖陷阱裡,這些全是麗蘇為了擺脫他而和實周逍遙在一塊的陰謀。讓他身陷窘境的始作俑者,竟是有著純潔無瑕、天使外表的姚麗蘇。 他要報復,他決心將她拉至地獄,讓她嘗嘗他所受的痛苦。 *** 新婚燕爾,最開心的莫過於金父。他給了兩對新人各十五天的婚假,由他們各自安排出國度蜜月。 實周與麗蘇出國恩愛了十四天,直至臨上班的前一日才返抵國門。因此他們全然不知,兩人愛的小窩已遭人監視一個禮拜之久。 打開設定的門禁,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他們是快樂甜蜜的;而他——金仁周的心情卻與他們相反。 為了讓他享受家的感覺,麗蘇提前了半個小時下班回家,以備好一桌豐盛的佳餚待實周返家。 實周對於麗蘇的用心,自是感動莫名。“有幸得你,不枉此生。” 夠了,有了他這句話,她甘心為他做牛做馬。 連日來,仁周總可看見他兩人出雙入對,一副鶼鰈情深的模樣,看得他是妒火中燒,心中暗道:該是我的,你該是我的。 不知上天有意作對抑或巧合,灰濛濛的天空竟也飄起無情的雨。這雨不但淋不醒他,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鬥志。他要挽回她,不,是奪回她。 不安、急躁是仁周目前心情的寫照,他愈來愈見不得實周與麗蘇相敬如賓的模樣,也愈來愈看不慣他兩人之間的和諧。 仁周即將遠調大陸特區,並在半年後,也是美荷產後兩個月開始赴任。 此人事命令一下來,幾家歡樂幾家愁。 麗蘇以為,只要他調離臺灣,必能漸漸淡忘兩人之間所曾發生過的感情。 而美荷最近也對仁周的日夜不歸漸生疑心。 公公的考慮是對的,讓他遠離那票狐朋狗友;只要他們一到大陸,仁周便可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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