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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不,不是的。只是今天早上匆匆忙忙趕了出來,皮包沒帶,連開門的鎖匙也沒拿,所以想要回去也得先找鎖匠來開門。”

  聽完她的理由,他才恍然大悟:“不如今晚到我那住比較安全。”

  他的建議頗令她心動,只是——“不好,仁周他在公司找不著我,鐵定要發狂的。我再夜不歸營的話,只會讓他更生氣。”看了實周的表情,也知道他對自己的顧忌感到困惑,於是她再解釋:“縱使我和他因這件事情鬧僵,甚至連感情也告吹,但我還是不希望我們兩人以結恨為終結,你瞭解嗎?”

  她的想法確實婉轉多了,實周也認同她,是以表示:“我尊重你的決定,那就先找鎖匠吧。”

  麗蘇的猜測果然正確,仁周早在她的公寓處等她。

  仁周告訴自己,如果麗蘇真的一夜未歸,他絕對要教她好看。男人的醋勁不發則已,一發作起來可是如同虎狼。

  鎖匠與他們兩人一同回到公寓,此舉動全落入仁周的眼底。他半是放心,也有些許的慶倖,她並未真的背叛他。

  仁周還打算等實周與鎖匠離開之後,再好好低聲下氣地向麗蘇賠不是。說真格的,他還是把她當成真正的情人。他敢對天發誓,在他生命中來來往往的女人不計其數,然而他卻只愛麗蘇一人。

  實周與鎖匠走後,麗蘇也回到屋裡。

  正當仁周準備過去找她,此時傳呼機不識相地響起,只見電話秘書輸入的字幕——仁,速至美麗佳人美美他暗咒一句。無可奈何,今天的懺悔又告吹了。

  為了不教美美起疑,他只得放棄向麗蘇俯首的機會,盡速趕往美美的住處。

  美荷自call他機子始,便開始盤算他“應該”抵達的時間。為了阿仁,她以大把大把的鈔票為他量身、堆砌,當然也不肯讓自己有任何的損失。

  為了阿仁,她辭去正常的工作,在酒廊陪著各色的男人飲酒作樂,工作壓力大,加上她的性子又多疑;一回來若見不著阿仁,call他比催命還急,也因此仁周有意地與她疏離。

  奈何美荷看不出他的倦怠,只是一味地認為她有的是青春,只要大肆利用這項本錢,鈔票便會往她口袋滾滾而入。只要有了錢,她還怕什麼?即使阿仁搞怪,她還是他的經濟來源;膽敢搞鬼,她便要教他軟囊空空,什麼也沒有。

  經她這幾個月來的觀察,阿仁根本不是什麼闊少,他只不過是出手比較大方罷了。事實上,他的經濟來源有限得可憐,根本是入不敷出的。如果不是她像個散財童子拿錢供他花用,他早不知落到誰家當牛郎去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在嘗過阿仁所帶來的甜頭後,說真的,外邊的男人沒有一個可以吸引她了。所以她要完全掌控他,她絕不希望自己投注的血本落得無歸的悲慘境地。

  阿仁的支出實在太得驚人,而現在又經濟不景氣,連上門的酒客也吝於大把大把地將身上家當付之於她們這些陪酒的小姐身上。是以她也漸生警惕,得開始控制他的手頭,不能再給他太多的方便。

  林林總總算下來,也給了他不少的現金與奢侈品,所投資的不下一棟摩天大樓。

  如果是過去的她,有這筆錢早就拿給故鄉的父母改善生活了;而今日,她卻將這些富裕僅僅提供一個男人花用。

  回想過去的單純與今日的行事作風,她發現是心改變了,然而何時改變了,竟有些茫然。

  距離call他機子到抵達時間,整整花了四十五分鐘。

  美荷在他姍姍來遲之際,擺出一張臭臉。

  她的不悅,仁周當然看在眼裡;不過再怎麼說,她都是他揮霍無度的來源,這麼想之後,也就暫時忍了下來。

  他使出邪氣的笑容,美荷自然難以抵擋他的魅力,先溫存之後再說了。

  激情過後,理智逐漸清晰。

  “阿仁,這陣子景氣不好,沒什麼賺頭。我在想,我們一個月二十萬的支出是不是——”

  仁周猛然推開她並起身著衣,還未扣上衣扣,美荷便由後環抱住他。

  “阿仁,你別這樣,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好嗎?”

  他停下動作,厭惡地回道:“你經濟不好,那是你的事。我早說過了,你沒有本事養我的。”語中的不屑與嘲諷針針刺入美荷好勝的心靈。

  美荷倏然放開他。“對,我是不自量力,可是我輸過別人嗎?我對你不夠好嗎?

  你憑什麼否決我的付出?”

  她能夠沉著地對他提出反問,著實教他訝異。

  以正常的情形而言,是沒有女人可以忍受他這番說辭的;而她卻在聽過之後還能如此鎮定,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美美,我的身價絕非你可供養得起的,還是趁早放手吧,免得將來落得人財兩失。”動之以情或許有辦法說動她。

  美荷怎甘心?自己一個好人家的女兒,為了他奮不顧身的後果竟是這般下場。

  她過於平靜地說道:“你堅持分手是最好的結束方式嗎?”

  仁周回過頭答道:“對你我而言,沒有交集便是結束的開始。”

  “交集?金錢才是我們的交集,這就是你所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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