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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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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侯抬頭望向鑲著滿天星斗的低垂夜幕,感歎說道:“因為我暴躁的脾氣,而失去了一位有耐性聽我抱怨、發牢騷的朋友。” 星宇大致也猜著他口中的朋友指的是誰,只是他無法明白,依憑冠侯向來視女子如蛇蠍的個性,怎會答應讓沈冬葦住進他的房子,並進而承認對方為朋友?這沈小姐的魁力肯定非凡! “那就去找她回來呀,既然後悔,就去告訴她、向她認錯。” 要他向一個女人認錯?不太可能。但,話又說回來,現在即使他想找她,也不知該上哪找人。她究竟來自何處、又去了何方,他完全不知。世界之大,人海茫茫,教他往哪找去? “學長,我連她人在哪也不知道,該從何找起?” 別忘了,他們局內還有一項專長——尋人呀! “給我她的資料,我替你找。” “我只知道她叫沈冬葦,二十三歲,其它的,一概不知。” 若有她的資料,他就不用學長代勞。但死路九條,若有一條,拼也要拼看看! 有名字就好! “冠侯,這事包在我身上,若有消息,我會立刻告訴你,你這麼沉悶,好事要降臨前也得看接受的人是否滿心期待,一個哭喪著臉的人是沒福氣獲得好運的。” 冠侯也同意學長的說法,只是,一時間要他放輕鬆,似乎挺難的。 *** 一回到沒有她在的房子,思念她的心情更是深刻,擔心她居無定所、煩惱她隻身在外的安全,也開始害怕自己的一句話,會真的害她遇害。 “不行!我不能在這坐著乾等,我得想辦法找到她才行。” 拿著鑰匙,冠侯開著車茫無頭緒地在馬路上找尋她的蹤跡……遇見落單的女子,他就像個登徒子一般緊急煞車,並下車查探是不是她。這一整晚,不知惹來多少夜歸女子的尖叫聲。幸虧他安撫得好,否則那些女子恐怕會報警抓人了。 眼看一夜遊蕩,猶仍徒勞無功,他只好頹然地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 *** 受氣的冬葦積鬱成災! “什麼東西嘛,他再這樣死性不改的話,早晚喂狗去!”再多的牢騷也抵卻不了她的苦水滿滿。 重返花界之途,她本想“咻”一聲隱形去,可是四下到處都是人,她總不好這麼嚇人吧! 其實來到人間,她的法力猶在,仍可施展仙術,只是為了平民化,她盡可能地不使用。 這雙腿,光充當跑腿便不知走了幾裡路,連細白嫩肉的腳趾頭都磨出了繭。她的犧牲這麼大,偏偏那傢伙又不領情!不領情不打緊,還不斷放話要將她驅逐出境,甚至還污辱她的用心,什麼嘛! 哎哎哎,這遭遇若換成是別人,人家早拍拍屁股走人了,還會像她這麼堅定信心地苦守荊山呢? 邊抱怨邊走至隱密之處,左右探看一下,確定無人,始化成一陣輕煙回返仙界。 和一陣清越嘹亮的嬉戲聲相形之下,真是大大地諷刺了花神此刻抑鬱成結的心情。 那幾個不知死活的小花精們,竟怠忽職守,疏忽了嚴守宮門這事,才會讓她當場逮到她們摸魚。 由於她們經常來去花界人間,故也學回了不少人間的玩意。說來可悲,說不定她們這幾個比她身在其中還來得消息靈通哩! “砰砰砰,裝子彈呀,裝子彈,裝子彈呀,裝子彈……”一票花精玩得尖笑聲四起,整座花宮不見清修謐靜,處處是嘻鬧嘈嚷。 她委實不想壞了她們的玩興,只是以前是家裡沒大人,她們大鬧花宮也就算了,但現在她既已回宮,就沒道理放任她們再放肆玩瘋了。 “小花精,你們在玩裝子彈?” 不知大禍已臨頭的花精們還興奮地回她:“你沒看見嗎?我們就是在玩——” 說到一半乍止,猛然發現來人聲音好耳熟啊,很像是——紛紛抬頭看清來人,立即排排站,列隊歡迎主子光榮回來。 “花神……主子,您任務完成回來啦?”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 小花精亟欲將功贖罪,一人一句,褒美有加,企圖掩過,偏偏她的記性又特好,總拗不過。 “你們誰也別辯解,也別想諉過,等我去月老那回來,咱們再來好好算一算。” “咻”一聲,人已消失在十月花宮。 *** “換帖的,我來了。”所謂的人未到,聲先到,便像她現在這個樣。人影未現,卻可對空傳話。 月老老態龍鍾,來回在月老洞中,東摸摸、西碰碰,不知在忙些什麼,因她的招呼聲,才發現他的拜把、忘年交已回仙界。 “是你呀,我還以為是哪個小美人想勾引我咧。”白髮蒼蒼、長項垂胸,莊嚴中不失和顏悅色,不時笑眼眯眯,好不慈祥。 “勾引?誰敢勾引我的好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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