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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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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侯面有難色,卻也不敢拒絕,畢竟他身為人民保母,理應不分好惡,一視同仁才不枉職業道德,只是—— 「你確定不是急症,不需叫救護車,只要由我送去便可?」 叫救護車,那他兩人往後就難有交集了,她還想有他奉陪玩下去哩。 「不用勞民傷財,我不過受點輕傷,哪需勞師動眾地請來救護車。一些重症、急症的病人比我更需要它,只是我擔心我的請求會勞煩你。」 冠俟自承對她的請求確實是心不甘情不願,但看在她如此「明事理」的分上,他決定破例載她上醫院,免得這世上掛了個通情達理的女子,卻少了一個有道德愛心的他。 「你可以自己走吧?」 她頷首稱是,冠侯這才引領她來到停車之處,並替她開車門。 「就近,還是有指定醫院?」 「您方便就好。」 冠侯戴上墨鏡,系上安全帶,以平穩車速載她就醫。出發前,他還撥了行動電話向局內同事報備,這才敢放心遲到。 坐在急診床上的她當場楞住了,她怎麼忘了隨身記憶這些小細節,她既來到人間,怎會漏掉個人的基本資料呢?那群專供情報資料的小花精怎沒給她個底,人家才第一問,便將她問倒心底才犯嘀咕,情報又聯繫上—— 「抱歉,那人蛇集團頭頭來不及給資料才會導致訊息中斷,沒關係,現在又連上線了,主子,您儘管安心,我辦事您放心。」 就是因為她辦事,她才會更加不放心!「廢話少說,還不快快傳真入腦。」 千分之一秒的時間,所有的資料全輸入蘆葦的腦海,她這才能順利回答,不致穿幫。但她總覺得當個失去記憶的人才精采,省得他問東問西,屆時漏洞百出,豈不更糟?主意一打定,一竿子資料全洗帶成空白。 招手示意他過來。 冠侯猶不知個中道理,人也來了,劈口便問:「不過問你住哪、姓什麼,你幹嘛神秘兮兮、故作玄虛?」 她尷尬地笑道:「對不起,我忘了,我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在哪都想不起來,不過我好像……」 「好像什麼?」他覺得她很煩人那!簡單的事,她幹嘛複雜化,還弄個喪失記憶來湊熱鬧,他很忙的,而且她又是他的大忌,他根本懶得甚至不屑理她。 「好像……」正當她話接不上,支支吾吾著,急診室醫生也在緊要關頭適時地走向她來。 「麻煩一下,你太太需要做更進一步的檢驗,請你先到掛號處填寫一份資料。」 太太?他未婚那,何況他對女人也不感興趣。 「醫生,醫生,我和她——」 「什麼話都別說,先檢查要緊.你請往那走。MISS陳,麻煩你帶這位先生過去掛個號。」 「是,劉醫師。」 護士絲毫不給他發表意見的機會就請他離開,也中斷了他們的交談。 斷得好,蘆葦還為接下來的回話傷神呢。 冠候才莫名其妙.先是在他面前墜樓,到了醫院又成了他的妻子,這一串飛天而來的意外,真教人錯愕不已。 病歷表拿在手上,可是他不知該從何處下筆,他總不能老實地在姓名處填上「無名氏」,住址處寫下「不詳」,而生日則是「莫宰羊」吧?索性—— 「小姐,我可以不填嗎?」 「當然不行,沒名沒姓,病歷怎歸檔?」 此時他真恨自己的一時婦人之仁,才會引來這場無妄的大包袱,拾金不昧還可獲表揚,但撿到一個人,究竟是該送局報案,還是登報導人啟事,或是送到社會局? 如果他救的是一個男人,他還不會這麼生氣,偏偏他今生逢女災,只要遇上女人,他的災難便停不下來。 「可是,她說她忘了,我也不知道該填些什麼。」 患了失憶症確實可憐,她既已失憶,身為人民保母的他,就該負起幫她尋回親人並送她回家的責任才對。 「那,再麻煩你一件事。」 「又是再麻煩?你可是個女的耶。」 「是女的又怎樣?你歧視女性哦,小心我上公平委員會控告你,告你對女性不公平。」半警告、半帶玩笑地虧他。 上公平委員會只能告得到消費司訟,要告他歧視女性,得上女權會。不過話又說回來,他被女性欺侮得還不夠慘嗎?他今天之所以會如此排斥女性,還不是日積月累而來,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呀! 「隨你便,我帶勤中,沒空陪你瞎扯。」 病歷表一扔,正欲離開,卻在蘆葦的叫聲呼喚下給止步。 「別走,你還沒付錢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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