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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試探他時,他又鬼鬼祟祟,好不神秘!更甚者,每行至一處,他便有意無意地調戲她,害她有時會意亂情迷,誤以為他對她……

  眼見一片春色旖旎,李罡一時興起,信口吟道:“娉娉嫋嫋十六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裡揚州路,卷盡珠簾總不如。”

  玉蘿頓時漾起紅暈,心忖道:這李公子,難不成以為她不懂嗎?他的這番恭維,玉蘿只有心領了。

  她客氣地回道:“李公子,小女子沒您稱讚的好,所以您的褒獎,小女子只有心領。”

  他卻總是回道:“我又不是指你。”

  每每教玉蘿氣結。

  李罡近數日觀察,他發現“鈺杉”的言行舉止得體得不輸名門閨秀。

  光看她的姿容、儀態,舉手投足間,莫不流露著高雅氣質;若說她是下等人出身,還真教人無法相信。

  “鈺杉,這真是你的名字?”

  她淺笑道:“我本姓陳,名小玉。”

  “小玉?這名美也。”他兀自誇獎起來。

  玉蘿長這麼大,除了爹娘家僕侍婢外,很少——幾乎沒聽過外人誇過她,光這一點,便教她對他又松了防備之心。不過她免會懷疑他會不會又在——戲耍她。

  走了數裡,她腳酸,正巧前有一茶棧,她便說:“李公子,前有一茶棧,不如咱們到那歇歇腳吧。”

  他心忖:他們的確走了好幾裡路,對於三寸金蓮的她而言,確實不輕鬆,是以兩人加快腳步,往城門附近的茶棧走去。

  叫了壺普洱和一盤熱騰騰的包子。這對又饑又渴的他們而言,簡直已是人間美味、一大享受了。

  包子一上、茶一來,兩人狼吞虎嚥一番。說狼吞虎嚥是誇張了點。兩人都是斯文人,啜飲普洱、撕嚼包子一派從容自在。

  玉蘿也趁此機會細細打量李罡。相貌堂堂、美如冠玉、眼眸炯炯有神、耳垂又厚又大,可見得身份尊貴,非一般泛泛之輩。

  祭過五臟廟,她問:“李公子,你打哪來?”

  李罡答:“我乃長安城人氏。”

  “長安城?你也是京城人?”她不自覺漏出口風,這一來引起他的疑心。

  他挑了挑眉:“也是?”

  “呃,不,我是說,你既是京城人,何必再跟我往南走呢?”

  “喔,原來你是指這事,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不,是我多心。小玉姑娘,你可別見怪。”

  見他承認自己失言,玉蘿也不打算在這話題上打轉。因為愈在這打轉,對她就愈不利。

  “李公子,解了渴、止了饑。該上路了吧?”

  頭一回出遠門的她,心情可是亢奮得很。若她知道這一趟杭州行得走這麼遠的路,肯定會埋怨起自己的多嘴;她也絕對會謹記,下回要編謊也得編近一點的地方。

  所謂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杭州果真如傳說中的美麗。

  到了小玉的故鄉,李罡急於知道有關她的一切,包括她的出身來歷。初來乍到的玉蘿被杭州的明媚風光吸引住,不斷喃喃自語:“春水碧于天,桃花春水綠。”

  詞句間,莫不讚歎杭州的好風光。

  而她的出口成章,則令他不得不懷疑起她的出身。若說她出身貧賤,隨身之物又是如此不菲;說她是一般女子,她又飽讀詩書,堪稱才貌雙全之女子。

  他急問道:“小玉姑娘,你舊居在哪?”

  玉蘿尷尬一笑,良久才說:“這,我並不熟。”

  他以為她在開玩笑。她自稱是杭州人氏,怎麼他們人到了杭州,她還說對此地不熟悉呢?

  “小玉姑娘,你別開玩笑了,我們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才到這兒,你卻以一句不熟搪塞?這是怎麼一回事?”

  玉蘿見話說溜了,卻已來不及收回,只好全招了:“李公子,小玉不是這兒的人,怎麼熟悉這兒呢?”

  不是這兒的人?她在開什麼玩笑?!戲耍他嗎?他耐著性子地說道:“那你說,你家究竟在哪?”

  她聲小如蚊似地說道:“京城。”

  她在開什麼玩笑!幾千里路可非幾十裡路,銀票一張張消失,卻是白跑了一趟。

  他原本俊逸的面孔頓時拉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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