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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吳柏熏怎麼想怎麼不對,最後還是決定告訴家人——“爸,咱們妹妹現在多大年紀了?”

  這已是吳家絕口不提的禁忌了,他這小子何必來攪亂?徐婉中瞪了兒子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他略感委屈的。“我不過是看見,有一名年約二十五、六的女子長得和媽年輕時一模一樣,才會問起的。”

  頓時客廳內陷入一片死寂。

  吳父首先開口打破沉默:“柏熏,你在說什麼?”

  “我說了,你們也聽清楚了。”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他們真有機會失而復得嗎?“帶我去見她。”

  “我也要。”

  當吳母也搭口時,吳延風瞪了她一眼。即使如此,但她仍然堅持:“孩子是我弄丟的,我有責任再帶回她。”

  吳父默不作聲,心忖著,不理她,以冷默的酷刑待她二十多年,也夠她受了,現在既有了可能是女兒的消息,姑且原諒她。目光瞟向二兒子,要兒子代他開口。

  吳柏暉立即代父發言:“媽,你當然可以一塊去,再怎麼說,你也是妹妹的媽。”

  徐婉中開心地笑,她就知道,吳延風不會苛刻她的。

  也沒事先通知,他們一票人來到黎宅,且還是趁黎翰洋上班之際找上門。因為他們是黎家的熟客,所以傭人也沒有為難他們。

  乍見塗媚,兩夫妻一致認定,是她沒錯了。

  當他們報上名時,塗媚心裡已有譜:“我知道你們。”

  她知道?這怎麼可能,他們夫妻可完全不知,曾經在報上喧騰一時的神秘女子便是他們的女兒。

  “你認識我們?”

  她搖頭。“我在一封信內看過你們的名字。”

  那就對了!那就對了!徐婉中催她:“可以給我看看那封信嗎?”

  塗媚要他們稍等一會,便上樓去拿。

  好一會,不見她下來,一家子已然議論紛紛,一方面討論她的長相;一方面也擔心,她找這麼久,會不會又是騙他們。

  不光他們,連塗媚也急,她忘了把信丟哪去了,東翻西找,終於在旅行袋內找著,擦拭著因急透而流出的汗水,才從容地下樓。

  將信交給她,一方面道歉:“抱歉,我一直以為它不重要,所以隨手亂扔。”

  他們只在意她是否提得出證物,其它的哪在關心的範圍?吳延風趕緊催促妻子打開來看,徐婉中光看信封上的字跡便可確定,再看內容,她哭了。

  “是或不是?”

  徐婉中直點頭:“對啦!就是它啦!”

  對,便好。吳延風喜極了,尋覓了二十多年,終於教他找著了。不輕易落淚的他竟然灑下歡喜的淚水。

  至今塗媚仍不知他們喜什麼、樂個什麼勁。

  “對不起,打擾一下。

  她才一出聲,所有的目光焦點全往她處投注,突來大量的投射目光,還挺令人不自在的,不過:“信是你們的,那沒事了吧!”

  哪會沒事,現在可是大事了。

  吳父先開口:“塗媚,你就是我們失散二十五年的女兒。”

  他在說笑吧!

  “你們會不會認錯人啦”無父無母過了這麼多年,突然冒出雙親及兄長,這算哪門子的奇遇?

  “不,不會,絕對不會,明天,我會派車過來接你,我們一塊去鑒定DNA,順便回我們家,看看媽年輕時的照片和現在的你有多像。錯不了,你一定是媽媽和爸爸的孩子。”

  雖說被他們的狂熱感染得一頭霧水又像是有點頭緒般,但她唯一清楚明白的,是自己或許有機會解開自身的身世之謎。

  她不排斥與他們對DNA,或是證實照片中人是否與她相像,但她並不打算讓黎先生知道此事。

  “我答應你們的安排,但這事我不想太早公開,你們願意合作嗎?”

  “這……”吳母還打算先報告公婆,但為了女兒的請求,只好勉為其難地看了丈夫一眼。在吳延風點頭之下,她也同意了。唉,一切確定,再決定是否大肆公佈了。

  徐婉中在丈夫的催促下依依不捨地離開黎宅。

  “塗媚,我打算在開館那天給你一分驚喜。”有一事,他一直瞞著塗媚。

  她淡淡地說道:“離開館才不到十天的時間,你要給的驚喜是雕像像我,還是館匾以你我之名共題?”

  聰名如她,全教她給猜中了,只可惜,還有一樣她沒猜著,不過此事仍屬保密狀態,他還不打算太早公佈。

  “是也不是,你拭目以待吧!”

  “這麼神秘,該不會是想出賣我吧?。

  出賣?他不被她賣掉便算萬幸了,他哪敢賣她?環抱住她,親匿地對她說:“把你賣給我,你肯嗎?”

  塗媚愈來愈不懂自己了,她的好身手、硬拳頭全躲哪去了?如果是以前的她,早奉送幾記冷拳給他當宵夜以懲治他這類登徒子、輕佻男,只是現在的她倒也挺習慣地接收他的花言巧語。

  “我當然不肯,要賣你,我就乾脆嫁你算了!”說得太快也會溜嘴的,真是嗆極了。

  他笑她的心思也會有走漏的一天,裝酷、裝冷,真是騙人。

  見他笑,塗媚便欲擺脫他的環抱,只覺得話說多了只會洩露更多的心事,乾脆不說了。

  而他也理所當然的當她的不說為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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