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佟芯 > 灶房貴妻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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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浣露邊說邊觀察周氏,看周氏不管說話或眼神都很真誠,若她真是兇手的話,演技也太好了,那她也得努力演,讓周氏對她所說的每句話都信以為真,以為她真的把毒傳給嚴笙,畢竟中了這毒的早期症狀和受了風寒很像。 「那得好好休息才行,等看完賬本,我去看看他吧!」周氏一副關心兒子的模樣。 婆媳倆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方浣露無預警的開口,「不知道陸總管去哪了?沒有他,府裡都人仰馬翻了,娘,你知道他有可能上哪去嗎?該不會是……出事了?」 周氏眼底的焦慮一閃而過,又很快地掩蓋住了。「我怎會知道他去哪了呢?大概是臨時有什麼事吧,他待在侯府大概二十年了,總是盡心盡力的做著分內之事,我也希望他平安無事才好。」說著,她繼續往前走。 方浣露觀察著周氏,可惜什麼都沒看出來。她在周氏面前演戲是痛苦的,她實在很佩服嚴笙,演技那麼收放自如,總是扮演著溫文無害的孝順兒子,還很會裝病的邊說話邊咳嗽,當然她也有幫他上點妝,讓他看起來蒼白病弱一點。 接下來的幾天,嚴笙病得更嚴重了,嚴老太君身體微恙,這事不敢驚動她,只好騙嚴老太君嚴笙外出了,又怕引起恐慌便也對眾人隱瞞了這件事,因此知道嚴笙生病的人只有周氏和嚴笙院子裡的人。 府裡的林大夫從小就是看著嚴笙長大的,是個好老人,嚴笙找上他合作,騙周氏他真的得了肺病,好取信于周氏,於是嚴笙的病情惡化得很快,才幾天而已就不了床了。 今天,方浣露幫嚴笙畫了更蒼白的妝,弄來雞血充當他吐的血,再請林大夫過來當周氏的面說他病情加重了,接著,就該她發揮本領了,經過這些日子的鍛煉,她在哭戲上也捉到了訣竅。 跟著周氏踏出寢房,往前走了一段路後,她抽噎的哭起來,「娘,怎麼辦,要是夫君的病好不了的話……」 「不會的,笙兒會好起來的,你這孩子別胡思亂想。」周氏安慰她道。 「昨晚他對我說了傻話,說他的病可能好不了了,他想未雨綢繆先做準備,這件事我想偷偷跟娘說。」 方浣露將周氏往前拉了幾步,離下人們有點距離,才小聲說道:「夫君竟說,他想要讓庶弟承爵,不管是四弟或五弟都好……」 周氏聞之臉色瞬變,「什麼!這太荒唐了,爵位向來只傳給嫡子,不可能傳給庶子的,按照順序,律兒不在了,這位子是要傳給京兒的!」 話一脫口而出,她才驚覺到自己反應太過,臉上瞬間僵硬了下,頓了頓才道:「一般而言,只有嫡子有資格繼承爵位,笙兒怎麼會有想讓庚子承爵的念頭?」 方浣露將周氏震驚的反應望入眼底,她終於看到周氏露出馬腳了,聽她說把爵位傳給嚴京說得理直氣壯,好似嚴笙已經死了,實在讓人心寒,但她也只能繼續該把演的戲演完。 「夫君他當然想把爵位傳給三堂弟,但是三堂弟他的心願是想和他爹一樣當個夫子,教窮人家的小孩念書,他不想用侯爺的爵位困住三堂弟,所以他才會想請求皇上,將侯爺的爵位破例給庶子繼承。」 方浣露見周氏臉色又是一變,繼續說下去,「他的摺子已經寫好了,剛剛派了阿齊快馬加鞭送去皇宮。夫君說過,在他凱旋歸來,皇上召見他進宮時,曾允諾他一個請求,他便希望皇上允諾他讓庶子繼承威遠侯的爵位。」 這話說完,方浣露就見周氏一個踉蹌,站不太穩,活似遭受了打擊,她馬上故作關心的問道:「娘,你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周氏迅速回神,擠出笑道:「我沒事,浣露,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照顧笙兒。」 周氏走得匆忙,沒看到背後方浣露心寒的眼神。 周氏走了一段距離後,朝後方跟來的玉嬤嬤吩咐道:「侯爺身邊有個叫阿齊的護衛,他要送摺子進宮,快派人去攔截!」 因為周氏方才失控的拔高嗓音,玉嬤嬤是知道出什麼事的,她面露遲疑,「可是,陸總管不在……」 周氏想到陸總管不知怎地失蹤了,表情猙獰了一下,咬牙道:「沒有他在就辦不好事嗎?他不是調教了幾個有武功的手下,叫他們去,那個叫阿齊的護衛才剛走而已,務必從他手中攔下那道摺子,殺了他也無妨,絕不能將摺子送進皇宮!」 「是!」玉嬤嬤被她猙獰的神情一嚇,背脊瞬間冒出冷汗了,匆匆快跑去辦事。 周氏看玉嬤嬤跑了起來,握起拳,指尖狠狠刺進了手心。 必須快一點,再快一點! 雖說改讓遮子承爵是荒謬之事,但君無戲言,加上有功在身的嚴笙在重病中這般懇求,難保皇上真會允准,她可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失敗,要不她就前功盡棄了! 而周氏才派人去攔截阿齊手上的搖子,路上就被嚴笙早埋伏好的人手給捉個正著。 當周氏在侯府裡焦急的等著消息時,聽到嚴笙差人請她到主廳去,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見她派去攔截摺子的人,還有玉嬤嬤都五花大綁的跪在地上,看到她就心虛的垂下眸,就連陸總管也在,幾日不見,他變得落魄不已,被嚴笙的人用刀抵著,壓在地上。 嚴笙負手迎向她,看起來神清氣爽,哪裡像中毒已深的樣子,方浣露也站在他身側,神情間充滿著對周氏的憤怒與不解。 周氏頓時知道她的計謀早被看穿了,他們夫妻倆一搭一唱在她面前演戲,騙她已經結案了,而陸總管會失蹤也是被嚴笙捉走的,想斷了她的左膀右臂,那道摺子更是個幌子,她上當了! 周氏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假裝吃驚道:「天啊,陸總管,你怎麼在這裡?你這幾天去哪了?怎麼被綁還被刀抵著?」她裝傻的又道:「笙兒,玉嬤嬤他們幾個是犯了什麼錯,怎麼都綁著他們?這是……怎麼回事?」 嚴笙和方浣露對看了眼,知道周氏是不會那麼輕易認罪的,嚴笙跨前一步,佯裝感歎道:「娘,兒子對你還真是失望啊,玉嬤嬤和這幾個奴才都招了,你要他們去攔截那道要給皇上的摺子,這是真的嗎?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真的是因為三堂弟是你親生兒子的關係嗎?」 嚴笙開門見山就說破真相,見周氏臉色一變,他繼續歎道:「為了三堂弟這個親生兒子,娘你真是不擇手段啊,從我十歲起就對我下毒,想置我於死地,就算我身上的毒已經解了,你還是三番兩次想殺我,可惜不管是毒殺或是買兇殺人都失敗了,你只能先把查出你秘密的嚴律偽裝成自盡身亡,嫁禍給他,讓他擔下畏罪自殺的罪名結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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