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佟芯 > 枕邊敵妻 | 上頁 下頁
二十四


  商漣衣被他看得呼吸急促,全身緊繃,他那雙眼太過熾熱,太過發亮了,像是將她視為獵物似的想吃掉她,她警戒著,卻也心跳不已。

  兩人對望,仿佛掉進曖昧又熾熱的氛圍裡,不知過了多久,滕譽終於開口打破這太過曖昧的寂靜。

  「本王都忘了王妃很急。」

  什麼她很急?

  下一刻看到他低頭看著手指,商漣衣終於聽懂他在說什麼話,她花容失色的澄清道:「不,妾身不急!」

  滕譽好似沒聽見她說的話,自顧自的道:「王妃的月事應該也結束了吧,本王想就今天晚上……」

  「今晚不成,妾身的月事還沒停,真是讓王爺掃興了!」商漣衣馬上截住他的話,歉然的道。

  「是嗎?你這月事還來的真久。」滕譽耐人尋味的道。

  「妾身的體質就與尋常人不同!」商漣衣急著回道,馬上端正坐好,重新替他倒了酒,擠出笑討好道:「王爺再喝點酒,多吃點。」

  滕譽看她千方百計的避開與他圓房,真覺得有趣,他逗她逗了上癮,也藉此轉移了他想親吻她、渴望她的心思,讓體內的騷動平息……他真的很驚訝,她遠比他想像中還要能撩撥他。

  商漣衣偷偷覷了滕譽一眼,見他恢復正常,沒有一口想吃掉她的樣子,方才那種曖昧的氣氛也不見了,這才悄悄籲了口氣,卻在掃過他接過酒杯的手指時,臉蛋一紅。

  不准再想了!她得找新話題!

  「對了,王爺,宛娘她是怎麼生病的?」

  此話一出,商漣衣後悔極了,她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都不想讓她見到宛娘了,怎麼會讓她知道宛娘生病的事,她會不會把氣氛搞糟了?

  「妾身這麼問……王爺生氣了嗎?」她小心翼翼的睇向他問道。

  滕譽眸底幾不可見的掠過一抹精芒,「宛娘……她跟你說起她的病?」

  商漣衣見他沒生氣,悄悄松了口氣,坦誠的道:「是,她說她的病時好時壞,發病時會以為有人要害她……」

  滕譽沉靜了下來,久久沒反應,在商漣衣以為他不會說下去時,他嘲弄的開口道:「看來她真的很喜歡你,才會對你說起本王的事,她肯定是多嘴的對你說了,本王的母親不受寵抑鬱而終,本王又如何被父皇扔給其他的妃子撫養,受到虐待,又被皇子們欺淩,有多麼可憐吧。」

  她確實是這麼說。商漣衣沒有否認。

  滕譽頓了一下,長長一歎,「宛娘是為了保護我,才會生病的。」

  「為了保護你?」這什麼意思?

  滕譽神色黯下,帶有愧疚說道:「本王的母親死後,宛娘留在宮裡的期限到了,她明明可以返家的,卻為了本王留下來,她會生病是為了保護我而殺人,當年宮中有賊人闖進想盜寶,被本王撞見了想殺本王滅口,她從背後刺死了那個賊人,之後這件事便在她心裡埋下陰影,她開始作起惡夢,夢到被她殺死的那個人向她索命,這兩年來病症愈來愈嚴重,治也治不好,若是她沒有待在本王身邊,就不會生病了,是本王害了她……」

  商漣衣沒想到是發生這種事,心口隱隱一駭。

  滕譽看她受到驚嚇,譏誚的道:「像你這種被捧在手心長大,像小白兔的千金小姐,肯定沒辦法想像我這個不受寵的皇子過的日子吧,你怎麼會懂呢,本王可是一步步爬,不要命的拿著刀,在戰場上殺了一個個敵兵,砍下一個個主將的人頭立功,才逃出那種日子的,可悲的是,本王那麼拚命的往上爬,最後還是落得功高震主,被皇上圈禁的命運,本王這個王爺當的真窩囊!」

  商漣衣雙手緊掄,那一字一字像刺在她心坎上,真讓她聽不下去,忍不住說道:「或許妾身無法想像王爺過的日子,但妾身絕對不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妾身十二歲時,父親賣的湯藥被陷害出了人命,死在獄中,為了賠錢妾身的家都賣了,只能和娘、杏兒一起住在會鑽進寒風、會漏水的茅屋裡,三個人吃著一個窩窩頭,妾身也是吃過苦的……」

  商漣衣無法解釋她的心情,她居然對他有著心疼的情緒,想著那段日子年幼的他有多孤單,有多麼受盡苦楚……怎麼會呢?他明明是個大壞蛋,為什麼她會心軟、會同情他?

  滕譽完全沒料想到她會對他說這些,也沒想到她曾有這般經歷,他知道她還沒說完,目光帶有深意的望向她道:「所以,你是想對本王說什麼?」

  商漣衣在他的注視之下,繼續說下去,「妾身要說的是,妾身的痛苦或許不及王爺的一半,但是,妾身還是懂得王爺的,妾身想對王爺說,你最痛苦的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請王爺不要自暴自棄,就算是被圈禁在惠州,也是可以過的很好的。還有宛娘她不曾怪過你讓她生病,她對我說為了保護你,她這條命寧可不要,她還說……」

  商漣衣有些難為情的說下去,「她說,王爺最愛吃你母親做的北方麵點,她努力做出了九成的味道,但不知道往後還能再為王爺做幾次,她要妾身學著,以後做給你吃。雖然妾身做的不好,可能味道也差的遠,但是,王爺往後若是想吃,妾身願意為你做……」

  商漣衣說完後,腦袋一片混亂,她到底說了什麼?她在安慰他,要他別自暴自棄,還說要做北方麵點給他吃?那不過是用來應付宛娘才答應的,她怎麼可能真的這麼做,一副像是為了讓他感受到溫暖,讓他知道他並不孤單,並不悲慘才這麼說的,她瘋了不成?

  不,這沒有什麼的,她只是像以往一樣想討他歡心才這麼說的,她只是想讓他更加喜歡她罷了……她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滕譽在聽完她一連串的說完後,緩緩的笑了。

  她還真是個特別的女人,他送了那些昂貴的發釵簪子、綾羅綢緞給她,以為就能奪取她芳心,結果她竟偷偷背著他拿去典當成銀兩捐出去了,是那麼不屑一顧;她在他面前把自己打扮成孔雀般花枝招展,只是刻意想討好他,其實她並不喜歡穿戴那些,她平常的打扮就像現在這般樸素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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