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見鬼了(40)_佟芯

四十

　　淩子翊面色冷凝道：「因為我想聽你的真心話，若是直接捉了你就沒機會聽到了。只要你有為你做的事感到愧疚，只要你真心感到懺悔想向皇上請罪，我會幫著你向皇上求情，這是為龍鳳胎做的，可惜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還是不知悔改。」

　　「最後的機會？哈哈！你真捉得了我嗎？」還不到最後，淩耀並不想認輸，馬上朝躲在暗處的十方羅刹下令道：「出來！快殺了他！」

　　然而，十方羅刹竟在現身後包圍住他，將劍指向他，他心口一涼，這是怎麼回事？

　　「叔叔，你實在太小看我了。」淩子翊唇邊揚起狡猾的笑意。

　　淩耀臉色大變，第一次發覺自己的侄子是那麼的可怕，他居然能讓十方羅刹聽命於他……

　　「這，怎麼會……你是怎麼……」

　　淩子翊又一笑，「我可是幫皇上辦案的，有什麼事是我辦不到的，又有誰敢與朝廷作對，與皇上作對？他們現在都聽我的命令。」

　　十方羅刹雖然在世人眼中是個十分兇殘的刺客組織，只要有錢就能殺盡任何人，但，他們也不願和朝廷對上，為了一個朝廷要捉的犯人觸怒君王，可沒有好果子吃。

　　當然，淩子翊更有兩把刷子，昨天他單槍匹馬踏進十方羅刹的門派，找上門主談判，雙方遂達成協議。

　　淩耀一個跪地，他輸了，輸得徹徹底底。

　　接著，他哈哈大笑，瘋狂的大笑，「子翊，你真的不簡單，你比叔叔厲害，你勝過我很多，叔叔真的佩服你！真的，佩服你！」

　　淩子翊居高臨下看著他，他贏了，但他並不高興。

　　直到最後一刻，叔叔還是要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殺死他，他完全心冷了。

　　如果時光可以停留在小時候……

　　在淩子翊的記憶裡，那個和藹的女人曾在夜裡安慰他，帶給他很多溫暖，叔叔也很疼愛他，將他視為親生兒子。

　　他們，都曾經對他好過。

　　但都回不到過去了。

　　「捉起來！」淩子翊沒再看他一眼，下令道。

　　淩耀所有隱藏的罪行都被揭發了，他被關入牢裡，等候皇上判決，光是這起水壩工程貪污案，就足以摘下他的烏紗帽，家產充公，被判流放邊疆數十年，若皇上想跟他算加害淩子翊之罪，要他項上人頭也是可能的。

　　曹氏唆使淩耀佈局誣害穆氏，害穆氏冠上私通罪名意外而死，還毒害淩子翊，想害他成為廢人，自然也得移送官府，接受應有的懲罰——

　　鎮遠侯對於自己娶了害死元配的女人為續弦，害得兒子被下毒感到愧疚，且長年來戴了綠帽，將續弦和親弟私通的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養育，也讓他痛恨萬分。

　　但考量到家醜不外揚，浚耀貪污案已讓淩家蒙羞，若再被外界得知叔嫂私通生子，可是更大的難堪，加上和兩個孩子也有感情了，要鎮遠侯將孩子驅趕出府也辦不到，且看在曹氏早發現兒子派人來搭救他，讓阿貴冒充他，卻沒有告知淩耀，代表她還沒有泯滅良心，曹氏也願意出家贖罪，所以鎮遠侯最後並沒有將她送官。

　　曹氏打算下半輩子長伴青燈古佛，長年來她飽受良心譴責，噩夢纏身，過得痛苦萬分，在她決定面對自己的罪行後，竟感到輕鬆無比，仿佛獲得救贖。

　　只是她捨不得她的孩子，在他們還那麼小就要離開他們，幸好侯爺答應她，在孩子們成年前，都不會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會讓他們待在府裡長大，這就足夠了。

　　她不敢對孩子們說她要出家，想偷偷從後門離開，免得走不了。

　　「娘，你別走！」

　　「娘，不要走！」

　　龍鳳胎哭哭啼啼的從後方跑來，雖然所有人都對他們保密，但下人們私下的耳語仍讓他們略知娘親做了什麼壞事，除了不知道鎮遠侯不是他們的親爹外，其餘的事他們都知道了，可謂是受到很大的打擊。

　　今天，在聽到娘親要出家的消息時，更是趕緊跑來阻止她。

　　曹氏看到這雙兒女不禁淚崩道：「因為娘做錯事了，所以得離開你們去贖罪，娘每天都會祈求菩薩保佑你們兩人平安長大……」

　　「娘，你不要出家……」淩子薔抱著她哇哇大哭。

　　淩子希是哥哥自是懂事點，知道事已成定局，不想讓她離開前還放心不下，遂拉開嗓朝她承諾道：「娘，我就算不當世子，還是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我會去考功名，靠自己的能力當上大官，做大事，我會讓你為我感到驕傲的！」

　　聽到兒子這麼說，曹氏才知道她錯得離譜，不由得和他們兩人抱頭大哭。

　　淩子翊和鎮遠侯也在場，來送她一程，也是來監視她搭上馬車，兩人表情冷淡，只有在看到龍鳳胎哭得傷心時，臉上閃過不忍。

　　抱著孩子痛哭完，曹氏終究得離開。

　　她抱著包袱，望向繼子道：「子翊，二娘真的對不起你……」對這個孩子，她曾經想好好彌補他的，卻因自己的貪欲出手害他，她實在對不起他。

　　淩子翊一言不發，表情冰冷，就算曹氏感到後悔也沒有意義了，和叔叔一樣都回不去了，若說他對她還存有一絲憐憫，也是看在龍鳳胎的分上，讓她出家贖罪，沒有移送官府，已是他最大的寬恕。

　　「侯爺我……您多保重了。」曹氏望向丈夫，畏懼一顫，看到他眼裡懷有恨意，她只能說出這句話。

　　「你去吧，兩個孩子會過得很好的。」

　　鎮遠侯是恨她，就算他願意讓她以出家的方式贖罪，他還是不會原諒她和弟弟所做的事，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撫養龍鳳胎長大，再怎麼說他們都流有淩家的血，是淩家的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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