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童瞳 > 東京甜如蜜 | 上頁 下頁 |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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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想的,當然都是你。你不要忘了,你曾說過,在沒結婚前,我們都不能做那件事,如今我們在一起一年了,我對你的愛可有曾減少過?都做到這樣了,你還能說我不想著你嗎?」他臉上出現不悅。 「好了,不要說了,我又沒說你不愛我。」她很無力地懺悔。 「以後不許再懷疑我對你的愛,你要相信,我的低潮期會很快就過去的,等我將來賺了錢,我會在信義區給你買棟豪宅,感謝你在我這麼失意的時候,還對我不離不棄。」 縱使他這些話像開芭樂票一樣,不太可能有兌現的一天,虞唯鈴還是順著他的話回答,不潑他冷水。 「真的喔,那我要買在華納威秀附近,這樣看電影就方便多了。」 「那當然,讓你走路不用五分鐘就能到新光三越血拚。」說完,楚品翔突然情緒一轉,有些難以啟齒說道:「小寶貝,你能不能再拿五萬塊借我,等我找到工作,薪水就通通交給你,一毛也不少。」 「五萬?你要五萬做什麼?」 「我要匯一萬塊回家,總得盡點孝心嘛,還有……其他要付卡費的。」 「卡費?你又亂買什麼了?」 「我沒亂買東西,是這個月公司一大堆同事生日,大夥去唱卡拉OK,吃吃喝喝順便買些禮物,就……」 「翔,你也曉得,我在我幹姊那工作,一個月才三萬塊,我省吃儉用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楚品翔一聽到這些話,頭就大了起來。「好,你別說了,我知道你在你表姊那裡工作一個月才三萬塊,所以,我已經幫你找到一份兼差的工作了。那個東京甜如蜜要開第二家分店,一小時時薪七百,聽說才錄取五名,好像已經有兩百多人報名,競爭相當激烈。」 「你說什麼?你、你要我去兼差?」 「是啊,你表姊那裡不是下午三點到九點,做這個只要上午十一點到下午兩點,一天就能賺兩千一,一個月下來,就有六萬多,你看,多好賺啊,要是我是女生,我馬上第一個報名。」 她睜大眼,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些話。「是啊,我知道很好賺,但你曉不曉得,現在是七月份,上午十一點到下午兩點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聽說,當甜如蜜小姐,還得穿上厚重的道具服,臉上抹上很厚的粉底,站在太陽底下,一邊發傳單、一邊跳舞。你以為業者那麼笨,把時薪調那麼高是為了什麼?那會讓女孩子的皮膚變差,冒痘痘,包得密不透風,說不定全身還會長疹子,要是體力差的,連中暑都有可能,你要我去賺這種錢,你……你說得出口?」 「唯鈴,你完全誤會我的意思了,這不過是過渡時期,等我有了工作,你就不要做了啊、我當然捨不得你去做這種工作,可是我們要吃飯、要生活,每天一睜開眼就要花錢,你咬著牙忍一下,將來我找到工作,晚上再去兼個差,你就可以舒服了,到時,再來換我吃苦,我保證,頂多三個月,我就不相信我這三個月找不到工作。」楚品翔那張三寸不爛之舌,唬得她一愣一愣,怒氣漸消,心情慢慢平復下來。 「就三個月?」 「天地良心,我沒那麼糟吧,三個月會找不到工作?」 在經過他那張甜滋滋的嘴洗腦下,她答應了。 「好吧,我去應徵看看就是了。」 「小寶貝,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將來我要是成功,你就是背後那個偉大的女人。」 虞唯鈴聽了這些話,苦苦哼哈一笑,一點感動的感覺也沒有。 這兩星期以來,俊佑幾乎每天都會收到一封粉紅色信件── 星期一── 草除了沒?這事迫在眉睫,請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Dollar再誤食的話,情況會越來越嚴重,狗命關天,再怎麼忙,也得派人把院子巡一下。 旁邊是我買的狗餅乾,麻煩幫我交給Dollar,謝謝。 星期三── 你們家是不是還有另外一隻拉布拉多犬,那天我看到旺伯牽它在馬路上走,看它不走,他就很用力扯著狗煉,天啊!這樣狗狗會痛死,我從沒看過表情那麼像松獅犬的拉布拉多,請你告訴旺伯,人同狗心,心同此理,好嗎? 裡頭有盒狗狗擦傷專用的小藥膏,我想它應該受傷了,幫我替它抹藥,謝謝嘍! 星期六── 不可能吧,你們家是不是還有一隻黃金獵犬? 昨天傍晚,我從對面馬路看到一個小男孩牽著它出來,而且那個小男孩和那只狗我好像在哪見過,不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只黃金獵犬是只過動狗,怎麼沒有用狗煉綁好呢?我看它在車陣裡跑來跑去很危險,麻煩你告訴那小男生,馬路如虎口,不要讓小狗狗這樣亂跑,好嗎? 裡頭有一張狗狗專用的佛經CD,是我從日本帶回來的,專門讓過動的小狗聽,記得早晚讓它聽一遍,它就會比較穩重,一定要聽喔! 星期二── 最近犬溫熱很流行,記得帶小狗去打疫苗,要是沒空,撥個電話到診所給我幹姊,我會去替你牽狗狗去的。 還有,那天我看你臉色有點蠟黃,應該是疲勞過度,去檢查一下肝臟吧,雖然很雞婆,但預防勝於治療,有好身體,才有好人生。 她前前後後在他們家小木屋信箱內放了七、八封信,內容大多是對於他們家三隻小狗的關心,直到星期二那封,他才發現,原來她也挺關心他的。 他清楚自己是個工作機器,肝臟有毛病他自己也知道,想不到那天並沒有表現得很客氣,嚴格說來,態度還有些失禮,然而,她不但沒放在心上,還這麼有心地幾乎每日一封關心書信,這點,頗令他動容。 而他也不知怎的,還很願意配合她的建議。首先,他請人來院子勘察,果不其然發現一種類似雜草,卻不易被發現的有毒白花菜,當時,他整顆心被觸動了一下,幸好發現得早,要不然,Dollar再不小心誤食,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它是母親最愛的一隻小狗,要是出了問題,他怎麼來交代? 再者,經過他私下觀察,他發現旺伯、旺嫂對狗確實沒耐心,他們兩人在他面前口口聲聲說會好好照顧小狗,但事實上並沒有,而且情況越來越嚴重。 他曾經想過,是不是該請這位虞小姐到家裡來,教教旺伯、旺嫂怎樣照顧小狗,不過這念頭一閃即逝,並沒有施行,因為好像從沒聽人家這麼做過。 不知為什麼,他會一直想著她,是因為他從沒看過這樣好心過了頭的人嗎?在這各人自掃門前雪的年代,人與人之間疏離,很難想像會有人為了小狗快不快樂的問題,而釋出無比的愛與關懷,這點,確實難能可貴。 想想這麼多年來,他對女人一向有精神上的潔癖,看了太多為了追求名利與富貴,刻意與他親近,甚至不惜求得一夜歡愉來提高自己籌碼的女人,他幾近作惡,覺得那些外表光鮮亮麗的女人,心與肉體一樣骯髒,這也是這麼多年來,他始終冰封心湖的原因。 可是,那天看著她的背影,他感覺心在燃燒,心湖的冰開始融化,這意味什麼,他喜歡上她了嗎?不,他不覺得,可是,卻會想再見她一面,這種感覺他一直厘不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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