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藤萍 > 伸縮自如的愛 | 上頁 下頁 |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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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正在喝椰子汁,斜眼一瞄突然發現坐在她身邊的是歷史課代表,嚇得她差點把椰子汁從鼻子裡噴了出來,「安楊,有事嗎?」她和這個鼎鼎有名的古文化才子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啊,傳說中安楊連什麼《資治通鑒》都會背,這種才子她一貫敬而遠之,如見神明。 安楊那張很有古典文化沉澱的臉上映著昏暗的KTV燈光顯得有些局促:「孝榆,我想以後我們就不會再見面了吧?」 「啊?」孝榆愕然地睜大眼睛,果然是古典才子,一開口就這麼「悲觀傷感」,「不會啊,以後每學期放假都可以聚會啊。」 安楊被她說得滿臉尷尬,孝榆連忙放下飲料罐:「對不起,你想說什麼?」 「我想……今天不說的話,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了。」安楊低聲說,「如果有一個東西,你很想要,別人也很想要,你和別人都有權利得到,你會怎麼樣?」 孝榆聽到這問題的時候滿面黑線,滿心都是「……」,卻不好再剝安楊的面子,忍住沒有翻白眼,亂咳嗽了一聲:「我會讓給別人。」 她雖然沒看見安楊的表情,卻知道他很高興,只聽他問:「為什麼?」 「為什麼?」孝榆說,「因為很麻煩啊,就算本來可以是你的,但是別人也有一份,你占住以後不會覺得很鬱悶嗎?與其良心不安,不如不要了,就是這樣而已啊,你不要以為我很偉大,這和孔融讓梨那種精神不一樣。」 「孝榆……」安楊抬起頭,「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啊?」孝榆的腦筋乍停三拍,三秒鐘後她突然領悟安楊坐到她身邊是想和她說什麼——「我們本來不就是同學嗎?當然是朋友。」她開始覺得大事不妙開始打混。 「你知道我的意思。」安楊說,「畢業以後也可以常聯繫吧……」 「啊……」孝榆開始不知道答什麼了,在畢業晚會上被人追當然是很驚喜的事,但是她真的對這個才子沒感覺啊。 「孝榆你有男朋友嗎?」安楊繼續問。 「我?」孝榆仍然在發呆,沒想好是不是要騙他,騙他好像很殘忍,對不起真心告白的安楊,會很打擊他吧?「我……」 「嗯哼……」她耳後突然傳來熟悉的吐息,有人似笑非笑地一手圈住她的頸項,呵出來的氣息在她耳際發邊,「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織橋變態的出現讓她大喜過望,從沙發椅上一躍而起,對安楊揮揮手:「對不起,我先出去,有什麼事你發短信給我,先這樣。」 座位上的安楊黯然看著她蹦蹦跳跳地跟著織橋出去,過了一會兒,他離開孝榆坐的那張沙發,也沒有發短信。 織橋一個字沒提安楊的事,他們班的晚會就在隔壁房間,知道孝榆跟在身後,他走到了「蘭」這家KTV的三樓,那裡有一個很大的平臺,樓下都在唱歌,誰也沒發現這裡。 「幹什麼?」她逃脫大難,心情大好,笑眯眯地問。 「聽說你最近心情又不好?」織橋站在平臺外眺的欄杆邊,倚著欄杆吹著風,他是個「近乎淡白的嫵媚之感」的男生,站在欄杆邊吹風的樣子是很「美人」的。 「嗯,小陶考砸了。」她一聽就鬱悶起來,「她絕對可以考上名和,卻無端端砸了。」她走到織橋身邊,慢慢地搖了搖頭,「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奇怪,以為一定不會這樣,還是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嗯哼哼……」織橋舉起手肘壓住她的頭頂,和她一起在樓頂看樓下,樓下車水馬龍,夜景的霓虹閃閃爍爍,天上的星星也閃閃爍爍,分明是鬧景,卻泠泠地透著一股靜謐的清冷,「很少看見你鬱悶超過三天。」 「小陶是我很好很好的死黨啊,而且我不知道她考砸了,打電話過去還說錯話,她摔了我的電話。」孝榆歎了口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喃喃地說,「不是故意嘲笑她什麼……她肯定誤會了,以後我打電話過去她都不接。」 「Sa……有很多事,搞不清楚的。」織橋纖纖細細地說,妖嬈地吐出一口氣,「等這一陣子過去了再說吧。」 孝榆望著對面的屋頂,過了一陣子還是搖了搖頭:「她是很要強的人……」 「你鬱悶也不會怎麼樣的。」織橋說,突然「嗯」了一聲,「呀呀呀,那裡。」 孝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對面樓下兩個人正摟在一起擁吻,看背影——「哇!」她嚇了一跳,「是我們班的同學!不會吧,光天化日之下……」 織橋笑了:「現在也不算光天化日,有什麼呢……」他舉起手指慢慢地卷著他自己的頭髮,「你吻過人嗎?」 「我?」孝榆正在好奇地看著樓下兩個人,努力地想分辨究竟是誰,那背影她絕對很熟!隨口應道,「沒有啊,你女朋友那麼多,是什麼感覺?」 「嗯哼……」織橋輕輕地說,「要不要試試看?」 「哈?」她不信地回過頭來,看著自信滿滿「風情萬種」的織橋,突然不服地哼了一聲,「我怕了你嗎?試就試,誰怕誰啊!」她學著樓下某熱情男女的姿勢雙手摟住織橋的腰,抬起頭作「待吻狀」,「我就當給狗咬了一口。」 星月之下,眼前的女生驕稚柔軟,天真得一無所知,微微的緊張借由雙手傳遞到他身上——其實,他也沒有接吻的經驗,只是看見別人擁吻突然之間很好奇而已,呂織橋雖然很花心,與所謂女朋友之交不過是吃吃飯聊聊天,限制級的舉動他從沒想過。微微伏下臉去接近那張單純得什麼都沒有的臉,孝榆緊張的氣息通過髮絲和微風傳遞到他身上,竟然讓他不自覺也跟著緊張起來了,心跳加速,眉頭微蹙,吻一下眼前這個熟悉得快要和他本人重合的人會怎麼樣?不就和吻一下自己差不多麼?為什麼要緊張…… 她等了半天沒覺得什麼,睜開眼睛正要瞪一眼說他沒膽,正睜開眼的時候只見織橋輕輕一笑,淡淡的一吻吻在她臉頰上。 織橋的嘴唇很熱,她只有這個感覺,呼吸並不很討厭,推開織橋她一把擦掉他吻的地方,好像她贏了一樣地嘲笑他:「沒膽!」 織橋「嗯哼」地不置可否,轉過身去看樓下的一對,自言自語:「對著白癡果然就是沒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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