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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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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是誰?說話啊! 來人並沒有說話,他似是把什麼東西放在他的枕邊,那東西獵獵作響,像是一疊紙箋。 是誰? 來人似是離開了,離開之前,他輕輕地歎了一聲,支呀一聲掩上了門。 是大哥嗎?秦倦從來沒有這樣迷惘過,是大哥,他為什麼不和他說話?他不知道他是醒著的嗎?為什麼離開?為什麼——不不,他誤會了嗎?他是不是以為,他和她昨夜曾經發生過什麼?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他好累,混身都動不了,神志開始迷離,但心中帶著那一點不安,讓他睡得非常不安穩。 美夢成真 等他再一次醒來,臉上的紗布已經減少了很多。 睜開眼睛,就看見慈眉師太、肖飛、秦箏、靜念等等都圍成一圈,或坐或站在自己床前。 那陣勢,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大哥呢? 「出了什麼事?」秦倦低低地問,聲音出奇地幽冷。 眾人面面相覷,終於秦箏開口,那聲音卻是出奇的鎮定,「倦,大哥走了。」 「什麼意思?」秦倦蹙眉,危險地緩緩坐了起來,他看著秦箏。 「沒有什麼意思,大哥走了。」秦箏遞給他一疊信箋,明眸如水,「我不知道你會怎麼想,但你要相信,大哥他——」她吐字如夢,輕輕地道,「是真正——解脫了。他不必再苦了,我希望我們也應知道如何解脫,而不必再自罰自苦。」 秦倦接過那信,這便是那天放在他枕邊的信箋。 字跡清雋,可見寫信人的心情很是平靜,筆意也很閒適,信並不長,只有淡淡幾句,但由於講究筆法,卻寫了三張信箋。 字付吾弟: 兄經夜寐思,輾轉反復,終知愛人之所愛,非得幸之事;有人之所有,亦非幸事;得一知己可以紅顏相映,紅袖添香,是人生大幸也;然若顏非為我笑,香非為我出,吾得之如何?豈能笑焉?故兄願覓兄之紅顏,尋兄之紅袖,然後與弟白首而共笑之。風夜留罕,踏塵而去,兄一世迷惘,今有盛興,當乘興而出,與天齊驕。箏錚錚女子,憾之未能與之攜手,託付與弟,望珍之惜之,護之愛之,以得鳳鳴凰隨,琴瑟和諧。 兄遙夜字 秦倦看著這封信箋,一時之間,他不知是喜是樂,或是有太多感慨、太多傷懷、太多惆悵?他怔怔地看著秦箏,眼角眉梢盡是迷惘之意。 眾人見狀,全都靜靜退去,留下秦箏。 「大哥那幾天看了好多書,」秦箏知道他一時不能接受,柔聲道,「都是佛經,看得他的手指都被書頁劃傷了許多次,他想得很痛,但結果卻很豁達。」 「是我逼走了大哥嗎?」秦倦怔怔地問。 秦箏歎氣:「你若要這樣想,那是誰也沒有辦法。」她緩緩搖頭,「你若不放過你自己,誰也救不了你。」 秦倦怔怔地不語,他很少有這樣迷惘,像找不到出路的孩子。 「他真的解脫了?不是因為要成全我——?」秦倦像要求證的孩子,呆呆地看著秦箏。 「他真的解脫了,你可以不信,但至少你知道,他是希望你快樂的。」秦箏溫言道,像在安慰一個不安的小嬰兒,「你若不快樂,他就不能真正解脫,不是麼?」 秦倦無言地伸手,握住秦箏的手,似是想證明這是真的,他換了一口氣,突然緊張起來:「你們就讓他一個人這樣走了?他毫無武功,一個人很是危險——」 秦箏抿著嘴笑,笑得很是開心:「你知道靜念的師弟是誰嗎?」 秦倦皺眉:「怎麼突然說到靜念的師弟?」他本來反應機敏,微微一頓,「啊,你們讓靜念的師弟去保護大哥嗎?」 秦箏笑彎了腰:「靜念的師弟,就是你那忠心耿耿的左鳳堂,他本以為你死了,自責得不得了,如今肖飛放出消息,說你未死,當然他就回來了。靜念騙他說是你叫他保護大哥,他就老老實實地去了,一點怨言也沒有。」 秦倦忍不住好笑,看著秦箏如花笑靨,他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輕輕地問:「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愛你了?」 秦箏握住他伸上臉的手,無限溫柔,輕輕一笑,豔光四射,明眸流轉:「除非你不要我,我就會離開——」秦倦暢意地輕笑,「你敢!」 「我不敢。」秦箏在他額頭輕輕印下一吻,「秦樓主的命令,我怎敢不聽?」 秦倦終於笑了,笑得如此——不離不棄,無怨無悔! 秦倦的婚禮,江湖為之震動。 江湖名宿,各大門派,又都紛紛派出人馬前來賀喜。 一夥青衣少年在邊殿坐著,正自議論紛紛。 「我明明看見,號稱江湖第一美男子的秦樓主,已經毀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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