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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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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鬼王見他不接招,便知這烏衣小子打的是能溜則溜的主意,他是多年的老江湖,肖飛人再警醒,卻從未在江湖上闖過,自然少了臨敵經驗,因而紅衣鬼王便設了圈套等著他上鉤。 眼見這一鏢非中不可,紅衣鬼王臉露微笑,肩井穴一傷,他便無力再背著秦倦,自己不廢吹灰之力便可將千凰樓的主事人拿住,拿住了他,還怕找不到金銀珠寶? 肖飛連眉頭也未皺一下,微微將背上的秦倦一側,「奪」地一聲,這一鏢插入秦倦的肩頭,鮮血滲透白衫。他腳下未停,一晃,兩晃,三晃,倏地幻出千重人影,消失在樓宇深處。 紅衣鬼王再次大出意料之外,這烏衣小子輕功之佳甚是罕見不必說,他驚愕的是他竟然不顧秦倦死活!一驚之下,他追之莫及,只能跺足興歎。 秦倦被一鏢紮醒了過來,他的意識其實並未到全然不清的地步,隱隱約約還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鏢之痛,反而令他振起了精神,伏在肖飛肩上,他低低地淺笑:「肖殿主果然是肖殿主。」 肖飛不答,只是冷哼了一聲。 秦倦輕笑。 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懂得計算如何才會得到最好的結果,這一鏢若是傷了肖飛,秦倦落入敵手一樣難以保命,又傷了樓中第二號人物,後果不堪設想;而若傷了秦倦,雖則讓他病上加傷,但秦倦本就無動手之力,就目前情勢來說,其實是無甚損傷的,這一點,秦倦自己也很清楚,因而他並不生氣,反而有讚賞之意。 「不要說話。」肖飛冷冷地道,秦倦一條命已去了十之八九,最後一點元氣一散,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 說話之間,兩人已到了大殿。 左鳳堂心焦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繞著大殿已走了十七八圈,殿門一開,他心中一喜:「公子!」 肖飛把秦倦輕輕放在一塊軟墊之上。殿中葛金戈趕了過來,而丘火封上官青之流,卻都站得遠遠地冷眼旁觀。 左鳳堂一看秦倦,不由地由喜變驚:「公子!」他輕輕讓秦倦側過身來,那一支飛鏢入肉甚深,血流不止,秦倦本已是垂死之身,此刻更蒼白得像隨時會咽氣,但他還帶著笑,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低低地道:「不要怪肖殿主——我——我——是好不了了,一切——一切交給他——你——他——」他望著左風堂,一口氣轉不過來,只是喘息。 左鳳堂此刻縱有千般不甘願也不能說什麼,狠狠一甩頭:「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你若死了,我殺了肖飛給你賠葬,你要我聽話,你就別死!」他跟了秦倦十年,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驚恐,因為他知道秦倦這一次不比平常,是真正的命在頃刻! 「讓開!」肖飛冷冷地把左鳳堂推到一邊去,俯下身對著秦倦。 「你想幹什麼?」左鳳堂驚疑不定,攔在秦倦面前。 肖飛不去理他,反而凝視著秦倦,冷冷地道:「叫你不要說話,沒有聽到麼?」 秦倦只是笑笑。 左鳳堂退開兩步,肖飛單膝蹲地,把長袍撩到一邊,對秦倦冷冷地道:「這鏢非拔不可,你撐著點。」 秦倦點頭。 左鳳堂已知肖飛要為秦倦療傷,雖然心中存疑,但卻知肖飛掌管樓中藥房,醫術甚佳,此刻臨危之際,不由他不信肖飛。 「你看著殿門,葛閣主照常巡視,二殿主帶上火藥依計行事。」肖飛低頭之前尤是語調平靜地一一吩咐,同時手上用勁,猛地一抽,秦倦全身一顫,三寸來長的飛鏢已取了出來,血如泉湧!而秦倦竟未暈去,仍睜大眼睛看著肖飛,一聲未哼。 此刻肖飛不得不暗贊秦倦毅力驚人,如此荏弱之軀,忍得下這種疼痛,其精神毅力甚是驚人。他手上不停,點了傷口周圍數處穴道,阻住血流,頭也不抬:「冷水。」 一位藍衫人迅速遞上一壺食水。 肖飛以冷水洗淨傷口,動作極快地把一種白色粉末撤入傷口,極快地用白布緊緊紮住。 秦倦冷汗盈額,卻咬著牙未曾暈去,他自知此時一口氣松了,只怕再也醒不過來。 肖飛在轉瞬之間處理好了秦倦的肩傷,看了秦倦一眼,目中有讚賞之意。他把秦倦緩緩扶起,略一遲疑,環顧了殿內諸人一眼,終還是低頭看著秦倦,複又側頭向藍衫人道:「刀。」 藍衫人遞上一把短刀。 肖飛下刀如電,一刀劃開了自己的左腕,鮮血泉湧而出。 這駭了大殿中眾人一跳。左鳳堂頭一個沖了過來,變色道:「你幹什麼?」 上官青也臉露詫異之色。 眾人均想,肖飛是何等孤高的人物,會為秦倦自殘,簡直不可思議! 肖飛誰也不理,再一刀劃開秦倦的右腕,將傷口相對,用白布將兩隻手牢牢縛在一起。 他動作又快,又是默不作聲,誰也不及阻攔,只看得眾人驚疑不定。 秦倦眉頭陡揚,還未開口便被肖飛冷冷截住:「不要說話,閉上眼睛,什麼也別想。」 秦倦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歎,依言閉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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