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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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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拉過去的是一位面貌俊朗挺拔的年輕男子,那是即將和江夙砂在下一部CD中合作《無法忘記》言情劇配音的岑鳳目,是聲優界的後起之秀。 江夙砂微微有些顫抖,纖細輕微有些掙扎的聲音壓著隱隱的抽泣,「我找不到她了。」 啊?岑鳳目還是第一次見到江夙砂這等「投懷送抱」地找人依靠的習慣,他分明和自己不熟,卻毫不羞恥地緊緊抓住自己的肩頭,整個人微微顫抖,仿佛自己不拯救他的話,他就會絕望死掉。「你……你……你要找誰?」岑鳳目免不了有些尷尬,工作中的江夙砂千變萬化,有時甚至相當據傲、具有前輩的底氣,他萬萬想不到會看到他「泫然欲泣」的樣子——雖然——早已經耳聞許久了。 「染白。」江夙砂低聲說,「她不見了。」 「她是誰?」岑鳳目被江夙砂這麼牢牢抓住,觸目是纖細精緻的美少年,臉上不禁開始發熱,給別人看見了像什麼樣子? 「她是……」江夙砂呆了一陣,染白不是情人,她和他以前的情人不一樣,那她是什麼?她是什麼?是惟一能拯救他的光……是惟一他可以毫不畏懼依靠的地方。 他連要找誰都搞不清楚就跑來站在這裡發呆?岑鳳目苦笑,哪一位情人這麼有面子,讓一彈手指就會有男男女女拜倒在他妖眼褐發下的江夙砂跑到馬路上發呆? 說不定是追求到一半過於火熱把女孩嚇跑了。「她是什麼樣子的?穿什麼衣服?」 江夙砂又呆了一陣,「很普通的樣子,穿校服。」 「校服?」岑鳳目差點一口氣嗆到,「我說夙砂啊,聲優界那麼多人你都玩過了,演藝圈裡只要你願意大把美女等著你挑,不要把主意打到學生身上去好不好?」他把江夙砂推開一些,正色說:「人家玩不起的,學生都太單純了,不像你或者我,早已經在這泥潭裡混得一身怎麼洗都不乾淨的髒。」 髒……江夙砂臉色蒼白,他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岑鳳目,看得岑鳳目都不自然起來,他那一雙幽幽的形狀完美的眼睛居然在刹那之間渾然無光,好像岑鳳目說了什麼讓他整個人死掉了一半。岑鳳目突然有些害怕起來,這個人太不正常了,「你怎麼了?沒事吧?」 江夙砂搖頭,他死死地抓住岑鳳目肩頭的衣服,仿佛在強烈抑制著什麼令他萬分恐懼的東西,死死咬著他自己的嘴唇,一縷鮮血從唇上滑了下來,他咬得很重,讓人看了都替他痛。過了一會兒,他微微鬆開牙齒,手指一根一根自岑鳳目肩頭鬆開,急促地呼吸,「對不起……」 岑風目松了一口氣,他好像變得正常些了,「怎麼了?心情不好嗎?你看起來很奇怪。」 江夙砂背靠著馬路邊的牆壁,看著眼前人來人往的街道,一手蒙住了左邊半邊臉,「沒事……我有些不太舒服。我在找人,找不到……」他的聲音變得順暢了一點,壓抑著不安,「染白,我一直找不到她。」 『有很重要的事?「岑鳳目陪著他靠在牆壁上,這個樣子的人讓人無法拋下他走開,雖然他情緒穩定了一些,但還是讓人擔心不已。 「嗯……她的學校氯氣洩漏,我要告訴她不要去……」江夙砂低微的聲音吐到最後是細細的氣音,岑鳳目明知他不是有意,卻仍忍不住心裡讚歎,好誘人的吐氣!這如果是用在配音裡不知道能令多少人瘋狂。 「在這裡找不到,她會不會已經走了或者已經掉頭回去了?」 「我去學校找她。」江夙砂低低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這個人……還真無情啊!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就一把抓住他,現在清醒一點了轉身就走,若無其事。岑鳳目呆了一呆,摸了摸鼻子,莫名地有種被拋棄的感覺,對這個人而言,剛才無論是誰被他抓到都會一樣的吧? 撲入人懷裡哭泣,然後得到一分溫柔的安慰。可悲的是自己的確有幾分傷心的感覺呢,這個人啊!岑鳳目背靠著牆壁目送他離去,「走好。」說完了嘴角微撇,有些羡慕起被他找的那個人了,是誰——值得跌碎無數人心的江夙砂這樣執著地找啊? 靠近江門的地方起著濃郁的不正常的大霧,吸入鼻腔有強烈的刺激味,帶著口罩的警察指揮行人繞行,據說是八個氯氣筒都破裂了。 「喂!統路繞路,這裡不能走了。」帶著口罩的警察阻攔行人,更濃密的大霧裡帶著防毒面具的特警正在緊急處理事故。 江夙砂站在街道彎角的地方看著,折返的過路人,沒有她。他站了好久,直到過去的人全部都折返回來,還是沒有她。 「喂!你還不走?氯氣擴散,會死人的。小小年紀站在這裡發什麼呆?快走快走,我們很快也要撤走了,這裡必須交給專家解決。」有個警察發現了呆在轉角的江夙砂,大惑不解地呼喝。 「等……等一下。」江夙砂牢牢抓住身邊牆壁上的外置水管,仿佛表示他無論如何都不肯走,「有個穿校服紮馬尾的女孩,她回去了嗎?」 警察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這種女孩滿街都是,不過走到這裡來的人都回去了,我打保票!」他露出笑容,看見容貌漂亮的人多少都會油然生出好感。 「嗨。」江夙砂突然對著警察一笑,「謝謝。」 他突然展顏一笑,漂亮得不可思議。警察大叔一呆,卻見那纖細的少年已經轉身走回去了。 江夙砂走回家的時候已經三點,開著門等他的是顏染白,她灑了一身的牛奶,正怒目瞪著他,「你跑到哪裡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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