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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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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秀架住曼棋那一拳,「曼棋,等一等,這裡是教室,有事我們出去再說。」 「你這衣冠禽獸!你還知道這裡是教室?你他媽的!」曼棋一記勾拳,「欠揍!」他再一記直拳,「不知廉恥!」 真秀被他壓在走廊的欄杆上,根本無處可閃,抬起右手架住曼棋的第一拳,第二拳就被曼棋直接地擊中了小腹,登時皺起了眉頭。 日之嬡嚇得臉色蒼白,「曼棋!你快住手,快住手。」她撲過來擋在真秀面前,「是我……是我不好,你快住手!」 曼棋看她還維護真秀,本來就妒火中燒,現在更是火上添油。「你閃開!」他大吼一聲,「你不閃開,我連你都打,你這該死的笨娃娃。」說著,他真的一拳對著日之嬡揍了過來。 「曼棋,你如果連日之嬡都打,你還算是個男人?」真秀一瞬間把日之媛擋在後面,「她沒有錯,她高興吻誰就吻誰,你不能讓她愛上你,就能強迫她不能愛上別人?她不是你的玩具,你這樣把她當做你的娃娃,難怪她……」他再架住曼棋一拳,登時中止了這句話。 「你給我閉嘴!我追不到女生,不要你在旁邊教訓我。」曼棋狂怒之下,雙手抓住真秀的肩,猛烈地搖晃,幾乎要把真秀抓起來往牆上撞去。曼棋身體強壯力量過人,真秀在身形和力量上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可是真正的打架,沒有絲毫可以取巧,深吸一口氣,真秀伸腿拌住曼棋的膝蓋,一跪一拗一壓,他是空手道高手,近身搏擊是他的強項,這麼一下,曼棋就被他一下掀翻了。 「哇!好啊!」哲學系的學生們看得目瞪口呆,走廊上不但演著言情劇,還演著全武行,真秀好身手。 一口氣還沒換過來,曼棋皮粗肉厚,根本不在乎這一摔,躺在地上,他也不在乎什麼空手道的規矩,直接抓住真秀,把他往地上撞去,「砰」的一聲,兩個人牽扯在一起,在地上滾成一團。 「住手!住……手……」哲學系的教授目瞪口呆,這可能是伊賀顏建校以來最嚴重的打架事件。偏偏其中一個是真秀!這可怎麼辦?他快步向保衛科沖去,要叫人來分開這兩個人。 日之嬡嚇得臉色蒼白,幾乎要昏倒,這都是……都是她不好……是她闖了大禍,才會變成這樣。她該死!她害得曼棋生氣,害得真秀蒙冤,害得他們兩個在地上打架……她慢慢地退後,緊緊靠著欄杆,全身發抖,像是隨時隨地都會掉下去,也像是隨時隨地都會昏倒。 「統統住手!地上的兩個人,起來!」 遠遠的,傳來一聲冷冷的呼喝,是一個清晰的女孩子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遙遠,但是很清楚,她用鬼魅般幽異的語氣,冷冷地說:「再不起來,我一箭射死日之嬡!看你們還爭什麼爭!打什麼架!」 箭? 哲學系的同學們抬頭望去,只見對面醫學院大樓的樓頂上,一個頭髮飛飄的女孩,蒼白的臉色,幽黑的眼睛,她手裡有一張長弓,搭著一隻長箭,彎弓搭箭,氣勢淩人,弓是滿弓,隨時隨地,她都可以一箭射出來。 薑雪言!真秀的女朋友!所有人的眼光,登時全部轉到真秀身上。 真秀和曼棋同時停下手來,望著雪言,誰都不知道雪言從哪里弄來了那副弓箭,但是她這樣的臉色,顯然不是騙人的,如果他們兩個不住手,她真的要一箭射過來了。 「日之嬡!你進房間裡去。」曼棋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然後「砰」的一拳,很痛快地擊中了真秀的胸口,真秀立刻還以顏色,一個手肘撞正曼棋肋骨。地上立刻「砰砰」打成一團。 日之媛卻完全沒有聽見雪言的話,也完全沒有聽見曼棋的話,她滿腦子都在想,是我的錯,是我闖禍,都是我不好……我該死……我害得他們變成這樣。她沒有勇氣上去拉開他們兩個,她害怕得閉起眼睛,無論是真秀還是曼棋,她都沒有見過他們這樣野蠻的樣子。緊緊地靠在欄杆上,突然間興起了一個念頭,日之嬡閉著眼睛,一點一點,她踏著鐵制的欄杆,一根鋼管一根鋼管地往上挪動,她想逃開,她想從這裡跳下去,都是她不好,她該死! 雪言本已經滿心煩躁,看著哲學樓裡亂七八糟的情況,她真的有衝動射死曼棋和日之嬡這兩個麻煩的製造者,眼看威脅無效,她微微挪動著箭尖,尋找著機會,她要射曼棋!他的拳頭這麼重,真秀多給他打傷幾下,是要受傷的。突然之間,她的眼角一瞟,看到了那邊欄杆上那發呆的童話公主,已經差不多翻過了三樓的欄杆。而大家的目光都被地上打架的真秀和曼棋吸引,居然無人發覺!她居然想跳樓!她做錯了事不敢面對後果,她害怕看見真秀和曼棋打架,所以她居然害怕得想跳樓。雪言想也不想,凝神鬆手,「霍」的一箭射了出去。 「啊——」打成一團的兩個人突然聽見日之媛一聲痛叫,「砰」的一聲,她跌在地上,左邊肩頭插著一支長箭,鮮血直流。花瓣般的臉頰蒼白得毫無顏色,眼睛無力地向著雪言那邊看了一眼,她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日之媛!」曼棋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狂呼,沖過去抱起了她,對著醫學院大樓狂喊,「薑雪言!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居然射傷了日之媛,你這女妖!巫婆!白骨精!神經病。」 真秀喘息著,這一陣毆打,實在有些超過他目前的體力所能承擔的範圍,他沒立刻站起來,只是向著那邊樓頂望去。只見,雪言手上的弓是空的,她滿眼漠然,冷冰冰地看著這邊的狀況,竟然是一點都不為她剛才的所作所為後悔。雪言……為什麼?難道你對她的好都是偽裝,就是為了,在此時此刻,把她一箭射死嗎?不,我不相信,你不是這種人,但是你為什麼要鬆手射箭?難道你為了保護你所有的,真的可以傷害別人?我不相信。 真秀他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雪言凝視著隔著一座樓的真秀,他不知道日之媛要跳樓,他以為我存心要射死她?嘿!雪言冷笑,我如果要射死她,她現在還會活著嗎?我的箭法沒有這麼拙劣。不過我不否認,我存心把她射得傷得很重,誰叫她總是會壞事?總是要把人家已經完美的幸福,破壞得亂七八糟?日之嬡,對不起,雖然我很同情你,我也鼓勵你和我搶,但是我發現你很危險,你的吻,真秀不能拒絕,你是這麼溫柔這麼充滿熱情,你是這麼美這麼惹人憐惜,你可以吻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不能容忍!我也是女人,我也會嫉妒,我沒有你善良,到此時此刻,我親眼看見,才知道我很偽善,我不能容忍真秀吻你憐惜你,卻又鼓勵你去愛他,其實,我只是相信真秀不可能會為你動心,可是我剛才看見,他吻你的時候,眼裡也有沮柔。我是那一種當受到了威脅就會拼命保護自己的女人,對不起,日之嬡,我們是敵人,是敵人! 她的眼神好狠毒。真秀不知道她的箭從哪裡來,如果她是事先準備好了,那未免太可怕了,難道她處心積慮的,早就想要除掉日之媛?她是要這樣打破日之嬡的童話嗎?雪言,你的嫉妒可以讓你做出這種事?雖然你是被「培養」而長大的,但是我始終相信你心底存留著善良。真秀站了起來,雙手插進口袋裡,他一言不發,就望著雪言。 雪言依靠在醫學院大樓的樓頂,風吹得她滿頭長長短矩的頭髮一陣一陣地輕飄,她的影子背著夕陽,夕陽影裡,孤遠,而且寂寞。 真秀看了她一陣子,雪言甚至可以看見他的眼裡閃過了許許多多複雜的感情,但是他隨即轉過頭,跟著曼棋把日之嬡抱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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