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藤萍 > 謎樣貓女人 | 上頁 下頁
二十七


  「瑪瑪。」藏血淡淡的兩個字封住了她的嘴,「你敢說,他在你心裡什麼也不是?至少你還欠他成千上萬的情,你害他、你騙他、你利用他,不要說你當真和臉上扮的一樣毫不在乎,你嘗試過去愛他的,只是你做不到。」他的目光緩緩移到荊棘上,「他其實是很重要的人。」

  霧呆呆地連退兩步,「即使他是很重要的人又怎麼樣呢?」

  「我不習慣連情人都需要委託別人保護。」藏血轉頭,話說到這分上已經無須再解釋,藏血的心情昭然若揭。

  「大……大傻瓜!」霧搶到他面前攔住他的去路不讓他接觸荊棘,呆呆地看著他。驕傲的男人啊,不習慣認輸,不習慣做弱者,卻不得不屈服在瑪瑪不可比較的魔法之下,他原可以撒手不管逍遙的去做他人間的強者,為什麼要冒險來到魔界?為什麼要問呢?其實原本一切都無需要問,一切早已清楚,藏血在乎的是他無法容忍瑪瑪對她的重要,無法容忍他自己保護不了她。「日之日之,是你男人的尊嚴,是不是?」她上前一步抱住他,那一陣灼熱突然襲上他的胸口,只聽她說:「如果我只會責怪你不該介意,那麼你不會為了我站在這裡。雖然我不能理解,但是男人都是有領域感的吧,沒有相應的自尊和自負就不可以平等,當然就更不可以競爭。」她凝視著藏血的眼睛,「是因為這樣,所以即使愛我也選擇不要我?」

  月光下的男人輕輕撫摸了她的頭髮,她感覺到他的發梢輕輕地飄,飄到了她的手臂邊,是輕微浮動碰撞的感覺。

  等侯許久,他卻沒有回答。

  「日之?」霧抬頭。藏血卻只是那樣斯文地微笑,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睛,「如果你堅持下放手的話,這個荊棘就我們兩個一起來拿,你滿意了吧?」

  「哦……嗯。」霧黯然,他還是逃開了,這個花瓣般的男人,是真是假,是虛是幻,他的心總是不給人知道,即使錘子砸到了門口,他也依然側過頭去然後說今天天氣

  不錯。混蛋!她狠狠地握了拳,藏血卻已經一手拿起了那束荊棘。

  「呼」的一聲,一簇火焰突然自荊棘上燃起一瞬間綿延了兩個人,霧大吃一驚還沒來得及感受到灼熱,只覺藏血身上什麼東西閃爍了一下,一陣清涼如水蔓延,身上的火刹那熄滅,「嗒」的一聲,一個東西掉在地上。

  水晶花瓣?霧此刻卻對這個東西觸目驚心。耳聽藏血輕輕地「嘿」了一聲。

  到這個地步仍然擺脫不了瑪瑪的庇護嗎?難道他每走一步都必須在那只兔子的陰影下,無論是站在這個地方,在這裡呼吸,或者是擁抱這個女子,都擺脫不了那個冷冷的影子嗎?藏血拾起那個水晶花瓣,看著它在掌心化為清水順指縫而下,最終掉進地表的塵土中消失不見。它不見了,但是那陰影依然在的,他保護不了這個女子,要仰賴那個情敵才能夠一次一次地化險為夷,他會放棄的。他會為了這個放棄這個女子,日之藏血,從不喜歡勉強。

  抬起頭來,「你看。」藏血凝視著遙遠的天空,那些荊棘消散的黑煙點點聚集的人影,「那是什麼?」

  霧抬頭,空中的人形已經侵到了兩個人面前,多餘的黑煙散去,一個渾身包裹在黑衣裡的男人,從頭到腳都看不見。「該隱?」霧問。

  黑衣人發出了一聲詭異的笑聲,笑聲像在空中波動的碎琉璃,一層一層流蕩開去。

  這個聲音是——藏血眉頭大皺,「司狐?」

  「刷」的一聲,黑衣人揭開寬大的黑衣,裡面的人妖異如舊,怎麼不是司狐!詭笑裡露出尖銳的透明的牙齒,每每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那兩顆透明的牙尖裡綻放。

  「司狐?」霧詫異地看著這個其妖如鬼的黑衣男子,「這不是該隱的荊棘嗎?該隱在哪裡?」

  司狐從空中緩緩地降下,伸出手,抓住了藏血手裡的荊棘的另一端。霧清楚地看到他有著長長的尖銳透明的指甲,怎麼看也不像人,只聽他說:「夜之末,日之交,該隱安眠的時間。藏血,你的運氣很好,不過……」他手上驟然用力,「啪」的一聲奪走藏血的荊棘,「荊棘給我。」

  藏血反應敏捷,荊棘出手之後再一次一把抓住了它,和司狐各執荊棘的兩端,「司狐,你不是已經得到過荊棘,為什麼……」我不再想得到它能夠得到可以獲得這個女子的能力,我選擇放棄,但是荊棘上有瑪瑪的希望,他不能放手。

  司狐眼瞳深處閃爍著血色,尖銳的指甲也閃爍著血色,他詭譎地笑,「是我讓你走進魔界,你以為月輪天是

  為誰而開?我讓你看見了你想見的人,你不應該放手嗎?」

  藏血一震,「你……」司狐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奪取荊棘才送他到這裡來的?

  霧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是為了這束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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