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藤萍 > 吉祥紋蓮花樓 | 上頁 下頁 |
| 一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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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徵奇道:「珠寶?趙尺何來許多珠寶?」 方多病豎起一根手指,學著李蓮花那模樣神神秘秘地「噓」了一聲:「皇上,李大人、尚大人以及王公公被害之事,說來複雜。」衡徵知他心意,微微頷首,向方則仕與昭翎公主各看了一眼,兩人何等精乖,紛紛托辭退下,只留下方多病與衡徵獨處。 衡徵在屋裡負手踱了幾步,轉過身來:「你說兇手是劉可和?他與魯方幾人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人?」 方多病道:「此事說來話長,皇上可知,在不久之前,江湖之中有一個叫清涼雨的年輕人,不惜身冒奇險也要得到一柄寶劍,呃……這年輕人為了那柄叫做『少師』的寶劍,花費了許多心思,甚至最後送了性命。」 衡徵皺起眉頭:「那是江湖中事,朕聽說江湖有江湖規矩,死了人也不能都要向朕喊冤吧?」 方多病乾咳一聲:「江湖自然有江湖規矩……不過……我……」他在李蓮花威逼利誘之下,被逼出一個「我」字,滿頭大汗,「我卻以為,少師劍雖然是名劍,卻並非神兵利器,清涼雨是為了什麼想要盜取這柄劍?」他著重語氣,一字一字地道,「直至我見到了『御賜天龍』楊昀春楊大人的那柄劍,我才明白清涼雨為何要盜取少師劍。」 他說得鄭重,衡徵雖然並未聽懂,卻脫口而出問道:「為什麼?」 「為了楊大人的『誓首』。」方多病緩緩地道,「『少師劍』與『誓首劍』同出一爐,都以剛猛無鋒出名。『揮少年之師而出,誓取敵首而回』——世上只有『少師』能抗『誓首』一擊。」 衡徵雖然也不是很懂,但對這長劍之事卻很感興趣:「如此說來,那年輕人是為了與楊愛卿一戰了?」方多病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這個……清涼雨已經死了,他說他取『少師』是為了救一個人,他已經死了,誰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救誰,但是楊大人既然身在宮中,清涼雨所要救的人,顯然也在宮中,否則他不必盜取少師劍,意欲與誓首劍一決高下。」衡徵顯然詫異:「救人?」這皇帝老兒顯然絲毫不覺他這皇宮之中有誰需要被救。方多病歎了口氣:「清涼雨死了,有人在他身上放了張紙條。」他從懷裡摸出一疊紙條,打開其中一張,「便是這張。」 衡徵看過那張寫著「四其中也,或上一下一,或上一下四,或上二下二等,擇其一也」的紙條,顯然也是不知所云,皺眉道:「這是何物?」 方多病將手裡的一疊紙條一一攤開,指著其中浸透血跡的一張:「這是李大人身死之後,在他血泊之中發現的。」他又指著另一張染了半邊血跡的紙條,「這是尚大人身死之時,在他轎子裡發現的。」 衡徵看著那血淋淋的東西,毛骨悚然,忍不住退了一步:「這……這凶徒莫非是同一個人?」 方多病點頭:「這當然是同一個人,這兇手用的是百年前絕種的金絲彩箋,這些紙來自皇宮,是貢紙。」 衡徵顫聲道:「金絲彩箋?宮中?」 方多病又點頭:「所以我說這件事說來話長、十分複雜,這些紙的確是從宮中流傳出去的。皇上請看……」他打開第二張紙,第二張紙上寫著「九重」兩個大字,第三張紙上寫著「百色木」三字,「第一張紙條上的話,是在指點人如何將白紙折成一個方塊。」 衡徵莫名其妙:「方塊?」 方多病頷首:「不錯,方塊。」他指著第二張紙,「九重,最簡單的說法,就是九重天,也就是九層的意思。」 衡徵在屋裡又踱了兩步:「第三張呢?」 方多病道:「百色木,是一種木材。」 衡徵臉色微變:「木材?」 方多病輕咳一聲:「很輕的一種木材。」他慢慢打開染血的第四張紙條,那紙上的血跡雖已乾涸,卻依然觸目驚心,「而第四張紙條上只有一個點,中心點。」 衡徵忍不住又多看了那些紙條幾眼:「然後?又如何?」 方多病道:「皇上難道還想不到?這些紙上畫著線條寫著材料,這是一些建造什麼東西的設想,或者是圖紙。」 衡徵緊緊皺眉:「這個……」 方多病道:「這些圖紙都是從內務府一本題名叫做『極樂塔』的小冊子上拆下來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請大理寺仵作或者是翰林院學子去看那本小冊子,小冊子裡的金絲彩箋與這幾張紙條一模一樣。」 衡徵臉色陰晴不定:「你是說,這殺害朝廷命官的凶徒,他居然能潛入內務府,盜取一本叫做『極樂塔』的小冊子!」方多病坦然道:「是!」衡徵臉色陰沉了半日:「那殺人的凶徒,居然也是沖著極樂塔而來的。」方多病點頭:「我想內務府的那本小冊子,是當年殘留的建造極樂塔的圖紙和構想,兇手從中間取了幾頁出來,一則不想讓人查出極樂塔究竟在何處,二則用以做殺人的留言。」衡徵在屋裡大步走來走去:「你說凶徒是劉可和,可有什麼證據?他為何要盜取內務府一本手記冊子,用以做殺人的留言?」 方多病目光閃動,定定地看著衡徵。衡徵心煩意亂,見他如此,反而詫異起來:「朕在問你話,為何不回答?」 「皇上。」方多病放低了聲音,「接下來我要說的……是事關皇上自己的一件絕大的隱秘。」 衡徵奇道:「關於朕的絕大隱秘?」 「皇上……有人殺了李大人、尚大人,嚇瘋了魯大人,在他們身邊留下極樂塔的圖紙,自然不是兒戲。」方多病歎了口氣,「看在皇上英明神武的份上,我就直說了。」他輕咳了幾聲,「他們會被殺,是因為他們知道了極樂塔的秘密。」 「極樂塔的秘密?」衡徵張口結舌,不及追究方多病失禮,「他們對朕說,不知道極樂塔之事,也不記得當年摔下的水井究竟在何處,這世上難道真的有人知曉極樂塔之謎?」 「有。」方多病肯定地道,「不止一個人知道極樂塔之謎的真相。皇上……」他沉吟了好一會兒,方才真心實意地道,「有人在掩蓋極樂塔的真相。」 「極樂塔已是百年前的事了。」衡徵道,「有什麼真相能如此重要?」 方多病微笑了:「皇上,是你想知道那其中的真相,你召見了魯方幾人,導致了不可挽回的後果……在皇上心中,難道對極樂塔之事沒有任何懷疑?百年前神秘失蹤的極樂塔,不得興修土木的祖訓,這一切看起來都如此神秘,顯而易見包含著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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