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藤萍 > 吉祥紋蓮花樓 | 上頁 下頁 |
| 一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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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白了他一眼,他怎會知道那人為何要殺人?「後來外面的毒霧逼人,我們鑽進客房,結果木床裡面都是會咬人的螞蟻,外面滾進來一個會亂髮暗器的怪東西,那紫嵐堂的主人還在外面向我們射箭,害得我們在地上打洞躲避,一打洞就掉了下來。」後來發生的事實在古怪,饒是方多病伶牙俐齒也是說得顛三倒四,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原來上面四個死人不是你們一夥的,甚至很可能也不是為了龍王棺來的?」 「紫嵐堂的主人對我們放箭,是誤以為我們和那四個死人是同道。」 李蓮花道,「那四人不知做了什麼,能把他逼出紫嵐堂,又把他氣得發瘋,非要把我們這些『同道』殺死不可。」方多病哼了一聲,「有膽子你回去問問。」傅衡陽卻點了點頭,「不錯,在我等不知情的時候,紫嵐堂中必定發生了大事。」 展雲飛緩緩的問,「但那主人並沒有死,我等既然和那四人並非同道,只消誤會消除,自然就能問清楚發生何事。」站得遠遠的李蓮花喃喃的說了句不知什麼,傅衡陽沉吟,「紫嵐堂的事或許和龍王棺的事並不關聯,雖然紫嵐堂發生變故,但是底下毫無異狀。」展雲飛點了點頭,傅衡陽又道,「我們也動手挖土,以免惹人生疑。」 李蓮花早已站在一處角落漫不經心的挖土,一邊動手一邊發呆,方多病卻對那「龍王棺」也很好奇,不住在眼前的黃土堆裡東挖西挖,只盼挖出什麼稀罕東西來瞧瞧,但挖來挖去,除了黃土就是黃土,什麼都沒有。 挖了一會兒,李蓮花喃喃的問,「不知那龍王棺生的什麼模樣……」他還沒說完,突的只聽白玿一聲震喝,「什麼人?」眾人倏然無聲,一起靜默,只聽十來丈的坑頂上一陣輕輕的鐵鍊拖地之聲慢慢經過,叮噹作響,自東而來,由西而去,十分清晰。 但大家都在坑底,仰頭看去,除了洞頂那星星一般的晶石,卻是不見任何人影。 又過片刻,那鐵鍊聲又叮噹自西而來,極慢極慢的向東而去。 坑底眾人面面相覷,不禁都變了顏色,在底下挖掘兩日,誰也不遇見這種事,這溶洞裡難道還有別人? 上面拖著鐵鍊走來走去的是什麼人? 是敵是友? 為何不現身? 鐵鍊之聲慢慢遠去,如果是敵人出現,坑底都是熱血少年大不了拔劍相向,但什麼都不曾出現。 奇異的鐵鍊之聲,給諾大的坑洞蒙上了一層詭異之色。 這傳說藏有龍王棺的溶洞之中,當真什麼都沒有麼? 白玿轉過頭來,另一位光頭卻穿著件儒衫的少年低聲道,「我去瞧瞧。」傅衡陽道,「且慢!」那光頭少年道,「我不怕死。」傅衡陽道,「他已走遠,靜待時機。」光頭少年頓了一頓,點了點頭。 李蓮花拍了拍手上的泥,眼見眾人提心吊膽,一半心思在挖土,一半心思在仔細傾聽哪裡還有什麼怪聲,終於忍不住問傅衡陽,「那龍王棺究竟是什麼東西?」傅衡陽怔了一怔,「你不知道?」 李蓮花歉然看著他,「不知道。」傅衡陽道,「龍王棺,便是鎮邊大將軍蕭政的棺槨,當年他鎮守邊疆,蒙皇上御賜了許多寶物。」方多病忍不住對自己身上那件衣裳多瞧了兩眼,只聽傅衡陽繼續道,「你們可知當年蕭政贏珠甲被盜一案?」 李蓮花連連點頭,傅衡陽笑道,「其實蕭政當年被盜的東西遠不止一件贏珠甲,只是贏珠甲此物後來現身珍寶宴,又被笛飛聲所得,所以名聲特別響亮而已。當年蕭政被盜的是九件寶物,贏珠甲不過其中之一,但究竟是哪九件寶物,年代已久,那件事又是懸案,倒是誰也不清楚。但和九件寶物一起失竊的還有一樣東西,那就是蕭政為自己準備的棺材。」方多病也沒聽說過龍王棺的故事,奇道,「棺材?還有人偷棺材?」 傅衡陽點了點頭,「蕭政常年駐守邊疆,早已為自己準備了棺材,他的棺材傳說是黃楊所制,誰也不知那大盜是如何盜走棺材,這已是不解之謎。」方多病迷惑不解,「盜寶也就算了,他費這麼大力氣偷棺材幹什麼?」傅衡陽微微一笑,「又過十年,蕭政戰死邊疆,他是巫山人氏,出身貧寒,無親無故,朝廷本待他的屍身回京,將他厚葬,但蕭政的遺體在路上就失蹤了。」方多病嗆了一口,「盜屍!」傅衡陽大笑起來,「不錯,十年前盜寶,十年後盜屍,那偷棺材的人和偷屍體的人多半是同一個,這人想必不願蕭政葬在京城,故而一早把他的棺材偷走了。」方多病苦笑,「這……這算是朋友還是敵人?」傅衡陽笑容漸歇,「盜寶之人早已作古,但龍王棺還在,單是一件贏珠甲就已令世人嚮往不已,那餘下的八件珍寶不知是什麼模樣——你當這許多人全都是為了角麗譙的美色而來?龍王棺中的秘藏以『價值連城』稱,絕不誇張……」 「角麗譙的地圖便是說明那失蹤不見的『龍王棺』就在這裡?」 李蓮花喃喃的道,「但這裡卻是個水坑……」他晃了晃腦袋,「傅公子,我覺得……這個坑已經挖得太深……那上面若是有人,把黃土震塌下來,只怕我們都要遭殃……」傅衡陽羽扇一動,「我早已交代過了,底下的泥土運上去之後,全數夯實,上面的黃土堅若磐石,絕不會塌。」 李蓮花唯唯諾諾,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又道,「那些觸摸了毒菇之後,神智瘋狂的人呢?」傅衡陽頗為意外,凝思片刻,斷然道,「他們走失了。」 李蓮花嚇了一跳,「一個都沒有回來?」傅衡陽道,「沒有。」他目光炯炯的看著李蓮花,「你可是有什麼話想說?」 李蓮花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往東一指,「我只是在剛進來的時候,看見過有人。」傅衡陽仍然牢牢地盯著他,盯了好一會兒,「那說明他們沒死,很好。」 很好?李蓮花歎了口氣,展雲飛卻突然插了一句,「你將他們放出去探路?」傅衡陽哈哈一笑,竟不否認,「是又如何?」方多病吃了一驚,臉色有些變。傅衡陽泰然自若,「此地危機四伏,角麗譙既然下帖相約,豈會毫無準備?他們貪財好色而來,又神智盡失,我放他們出去探路有何不可?」 「你——」方多病勃然大怒,「你草菅人命,那些人就算瘋了也不一定沒救,那是人命又不是野狗,就算是野狗也是條命,你怎麼能放他們去探路?」傅衡陽卻越發瀟灑,「至少我現在知道,最少有一條路,沒有危險。」方多病怔了怔,傅衡陽淡淡的道,「你心裡要是他媽的不高興,我下面說的話你就可以當做放屁。我放了十五人出去,你們卻只瞧見一人,剩下那十四人呢?」他仰天一笑,「莫約都迷路了吧。」 方多病駭然,和展雲飛面面相覷,十五人出去了,但那些通道裡絕不可能當真有十五個人在。 毒菇只生長在洞頂通風之處,蛇群只在水裡。 那十四個人…… 究竟、遇見了什麼? 就在方多病駭然之際,那陣輕飄飄的鐵鍊拖地之聲又響了起來。 §龍王棺 五、虛無的鐵鍊 土坑底下再度鴉雀無聲,方才說要上去的光頭少年縱身而起,在土坑壁上一借力,居然是南少林「九座聽風」身法,這果然是個和尚。 然而坑頂上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條漫長的鐵鍊,貼地輕輕的往前拖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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