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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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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的一聲,敵人一劍劃向了我的右手臂,我感覺一陣劇痛,手中長劍頓時把握不住。我想退,已是不及。 四周刀光劍影,一道冷森的劍氣就欲朝我胸口刺下,尉遲敬德駭然大喝,「瀟瀟——」他想掙脫叢圍,卻是力不從心。 眼看那致命的一劍逼近,驀地,一道華光劃破了長空,迎向那致命的一劍,「叮」的一聲,那柄長劍竟然應聲而斷。緊接著,一道白衣翩翩的身影攔在了我的面前,將我牢牢護住。 那一身白衣勝雪,空靈犀利,震懾了場中所有的敵人,也讓我渾身猶如電擊一般僵在了當場。 眼眶湧上一陣溫熱,我無聲地握緊了雙拳。 有了外援來助,形勢一下子逆轉。此時,堂外已有衛兵聽到了異響,也紛紛趕了過來,將整個廳堂團團圍住。 那些殺手眼見形勢不利於己,紛紛撤退,幾個起落便在黑夜裡消失了蹤影。 「將軍。」其中一個衛兵統領的人朝尉遲敬德單膝跪下,「屬下來遲,還請將軍恕罪。」 「起來吧!」尉遲敬德揮了揮手,讓那統領起來。 「多謝將軍。屬下這就去追拿刺客。」 見那些士兵紛紛跟著離去,尉遲敬德才轉身朝那憑空出現的白衣男子抱了抱拳。 「多謝這位俠士相救。」 白衣男子只是輕點了點頭,目光卻是望向我。 我緊捂著受傷的手臂,一聲不吭,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生氣,還是在害怕?也許,我是害怕吧?害怕自己一開口,那個笨蛋又要走了。 他雖然還是那一副平凡無奇的面貌,但我知道他是李玄霸,就算化成了灰,我也認得他。 傷口忽然間劇烈疼痛起來,我微微緊擰著雙眉,終於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丫頭,你怎麼樣?」尉遲敬德擔憂不已,連忙扶住我,「我先去叫大夫。」說著,他便要離開去叫府裡的軍醫。 「不用。」我拉住了尉遲敬德,「這點傷,我還死不了。」 「丫頭,你這是怎麼了?」尉遲敬德不解地皺起了一雙濃眉,「這傷不輕,你不治又怎會好?」 我緊抿著唇不答話。 我知道自己是在賭一那口氣。 一旁的李玄霸雖然還是什麼也沒說,但眉間也微微蹙了起來,眼底隱隱掠過一絲擔憂。他看了我半晌,微掀了掀唇,但最終還是別開了眼。 我心中一澀,也不顧手臂上直淌下來的鮮血,一步步地走到李玄霸面前,「如果你真不是我要找的人,那麼,請你把吊墜還給我。」 我放開了受傷的手臂,伸出滿是血濕的手掌。 李玄霸緊緊盯著我蒼白的臉頰,眼眸深處掠過一絲複雜的傷痛。 「你還是不肯承認是不是?就算我現在死在你的面前,你也是不肯承認,是嗎?」心口,像是有烈火在灼燒一般,我痛得無以復加,淚水迷蒙了雙眼,就連面前那雙琉璃似的眼眸也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 「如果——如果你真的這麼不想見到我——我可以離開啊——原本,這就不是屬於我的世界——」 丟下話,我轉身走到剛才尉遲敬德放在桌面上的木盒,然後又轉身面對著他。 「六年了,你知不知道,這六年來我過得多麼辛苦?每天夜裡,我都是哭著醒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竟變得如此多愁善感,原來,愛情真的可以讓人哭,讓人笑,讓人情緒失控。」 「我無數次地夢見你回到了我的身邊,卻又無數次地失望,你可知道,這樣的心情就像是有一團火在心口灼燒?」 「你可知道,這樣我有多痛?李玄霸,你知不知道啊——」 淚水,終於狂湧而下,我崩潰地大喊。積壓了六年的情感就猶如山洪爆發一般,傾瀉狂湧而出,就連我自己也無法控制。 然而,眼前的李玄霸依舊靜靜地凝望著我。 到了此時此刻,他竟還是如此狠心嗎? 心已灰,意已冷。我絕望地搖了搖頭,然後,猛地把手中的木盒打了開來。 木盒打開的那一瞬間,一道奪目的華光由盒裡激射而出,照亮了整間廳堂。詭異的銀色光芒,在廳堂裡漸漸擴散著,將我的全身都籠罩在了光芒裡。 「瀟瀟——」一旁的尉遲敬德已是目瞪口呆,即使他久經沙場,經歷人世百態,也未曾見過這樣詭異的情景吧? 我凝目看著盒中的女媧石,眼前也漸漸模糊了起來。 就要回去了吧? 反正這個世界也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了? 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只要我拿起這塊女媧石,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徹底地結束。 心口的傷痕一分分地擴大,已是無法再承受。我牙一咬,正想將女媧石拿起來,握於手中,忽然「啪」的一聲,手中的錦盒被打翻在了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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