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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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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那男人足下站立的屋瓦爆裂,一記刀光、一記劍光自瓦底迅然無聲地砍向男人的雙腿。 李侍禦目光一亮,那是墮月刀、懷月劍!正是李陵宴身邊的「四裂月」之二。 他興奮的情緒剛剛提升起了一點,就乍然看見墮月、懷月兩人刀劍齊空。隨即背後「啪啪」兩聲,兩人剛剛從瓦底探出的身體被各踏上了一腳,身不由己地從屋頂的大洞跌了下去。但墮月、懷月畢竟是李成樓一手自孩童調教出來的一流人才,刀劍落空之後兩人默契對擊一掌,阻住下跌的勢頭變為橫飛,分東西從複真觀頂層的兩邊欄杆斜飛了出來,落身在屋頂上。 但顯然——暗襲已經失敗。 但值得欣慰的是,暗襲之所以失敗並不全是因為容隱——容隱只是冷冷地閃開站在一邊而已,在他們身上各踏一腳的人白衣飄飄,卻是南歌。 他們回來了。 聿修對容隱低聲說了些什麼,南歌臨空一踏就把爆起突襲的兩人踩了下去,宛鬱月旦卻在呼籲大家滅火救人。 墮月、懷月眼見形勢不利,頓時飄身逃離。容隱也不追,依然目光炯炯地掃視著黑暗中的武當道觀。 這下李陵宴歎了口氣,突然「謔『』的一聲振了一下衣袖。 這這一聲微響出來,突然黑暗中四周響起了輕微騷動的聲音。容隱的耳力何等了得, 目光一掃之後長吸了一口氣,沉聲說:「果然是圍殲之計,李陵宴今夜傾巢而出,打算橫掃武當山!」他說的聲音不大,無意影響觀下激戰人群的信心,「這第一陣是毒蟲陣。」 「他調虎離山、虛張聲勢,都是為了他在觀外佈陣,牽引我們的視線。」南歌也看著漆黑的武當,「武當山夜晚無燈,佈陣之人只需足踏『春風十裡獨步』,便無人能夠發現。」 聿修卻臉色肅然地搖了搖頭,「不是。」他只說這兩個字,卻不解釋。 「李陵宴不會冒此風險。」容隱一字一字地說,「這些毒蟲……如果聿修方才所見不差,乃是撲光之蟲,都是給我們的火光引來的。他只需在山下丟下幾籮筐毒蟲,然後到道觀來等就可以。如果這些毒蟲還被人馴化能聽指揮,那就更加可怕……這是第一陣,至於第二陣,如果我是李陵宴,我當在你們應付毒蟲之際再布。這就是李陵宴的聰明之處,他並不事前動手,卻依舊可以用層層陷阱困死武當。」 「敵勞我逸,只攻不守。」聿修淡淡地說,「李陵宴深諳兵法之道。」 南歌深吸一口氣,低聲說:「幸好我們占住了陣眼。」 聿修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容隱是什麼人才?即使事先不知李陵宴有橫掃武當之心,也深知這複真觀頂是兵家必爭之地。人只有在這裡才能縱觀全域,隨時救援應變。李陵宴若要陣外佈陣,在此一目了然,想必失去此有利陣眼也帶給他不少麻煩。 「開始了。」容隱突然提聲喝道,「大家小心飛來的毒蟲,請速入火圈之中!」 此時林野深處傳來絲絲纖細的哨聲,空中突然「嗡嗡嗡」一陣蜜蜂振翅聲。刹那之間滿天都是猶如黃蜂大小的黑色小蟲,細看卻是翅有鬼臉的細小蛾子,劈頭蓋臉地往激戰雙方飛來。一時間大罵紛起,李陵宴敵我不分,他竟將那一百七十二名手下全部放棄,一起推入了毒蟲的範圍之內。幸而宛鬱月旦方才呼籲滅火救人,火圈剛被壓制,打開了一個缺口。這時人人迫不及待地;中入火圈之中,黑色蛾子撲到火邊便被大火燒焦,但是來勢不絕猶如下雨一般,煞是驚人。大家餘悸猶存、面面相覷,都覺今日若無火圈,只怕早已被這恐怖蛾子爬得滿身了,頓時冷汗直冒。 複真觀頂也有少數蛾子撲上,但數目遠遠少於火圈之外。 南歌握碎瓦片,閉上眼睛,聽聲辨位,把飛上來的少數蛾子紛紛擊落。聿修凝目看著漆黑的樹林,「箭陣!」他突然沒頭沒腦地說。 容隱聽見了樹林裡有人群走動的聲音,微微變色,「這是請君入甕之計,糟糕!」 聿修微一沉吟,決然道:「大家入觀!」 「入觀亦是死路!」容隱沉聲說,「只有我們入彀越來越深而已,要阻止李陵宴於陣外佈陣,必要反攻一擊致命。否則就算避入觀中,他在外放起火來可就當真無一倖免了……你去還是我去?」他問聿修。 李陵宴設毒蟲之計, 目的不在這些毒蟲能夠毒死群雄幾人,用意只在把眾人逼入火圈。他的第二陣陣外長箭,對準了火圈裡面萬箭齊發。裡頭卻被火勢阻攔看不見外邊,裡頭的人還不死傷慘重?就算退入複真觀也是一樣,只不過把大家聚在一起,方便李陵宴再次佈陣而已。 「我去!」南歌突然說,「只要把李陵宴拖入陣中,就不怕他的什麼毒蟲長箭!」 「我只怕這也是他各個擊破的誘敵之計,」聿修眉頭緊蹙,「但他陣勢快成,這樣吧,南兄你不擒李陵宴,你抓李侍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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