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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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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告訴畢秋寒南歌被關押的地點之後,畢秋寒就開始著手籌劃劫獄的計劃。聖香每日假裝不經意,就聽見了某些內容,比如說什麼九月三日什麼人在哪裡接應之類的,他這才稀奇地發現原來畢秋寒真的是個不小的大俠。武當少林的低代弟子都由他調遣,顯然劫獄的計劃他和武林中那些掌門的老頭子們討論過一陣,顯然大部分老頭子們都是反對的。畢竟江湖中事,牽連到與官府作對極不明智。但是聽過了畢秋寒詳細的計劃和南歌被關押的地點後,他們勉強還是同意了。 南歌被關在開封府大牢的邊角,恰巧他的牢房牆壁在前幾天某個雷雨天被閃電打了個洞。只要外邊的人能蒙混入大牢,把救他出來的消息傳給他,打開他的手銬腳鏈,憑南歌的武功,要出來是輕而易舉的事。而如果他自己越獄的話,就不算劫獄,也就不容易懷疑到外邊的人身上。 「聖香,」趙普緩步走到正在用烤肉串引誘那只胖兔子的聖香背後,「放走南歌,可會讓秋寒離開京城?」 聖香沒有回頭,只是那只胖兔子對著熱騰騰的烤肉串吱吱直叫,想吃又不敢,「不一定。」 「你答應了爹不讓秋寒查出真相……如果他想要替你娘的情人報仇的話,他們要殺的……就是你爹。」趙普歎了口氣,喃喃自語,「也許父債子還的話……現在他們要找的仇人其實是你。何況皇上絕對容不下知道真相的人,皇上他……」趙普沒有說下去,但是聖香知道,皇上之所以特別寵愛他,至少有一個理由,是因為聖香長得很像他娘。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聖香回過頭來,一臉的笑顏燦爛,「辦法是人想的,結果怎麼樣只有天才知道。」他收回肉串塞進自己嘴裡,笑吟吟地看著胖兔子抱著他的腿直跳,「我一輩子也許只能幫爹這一件事,不會做不到的。」 他說「不會做不到的」的時候眼如琉璃,趙普見了心頭竟微微一顫,那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你不找聿修大人他們幫忙?憑聿大人的武功……」 「他們遇到事情的時候求過我嗎?」聖香打斷他。 趙普呆了一呆。 聖香很少不笑,但是他現在沒有笑,慢慢地用吃完烤肉串的竹簽在地上劃了一條線,「沒有——即使是到死,他們也沒有開口……」 他沒有說完,但是趙普懂得那種默然的自負。正因為他們都是這種人,所以才會是朋友,「爹難為你了。」除了這一句,趙普已不知還能對聖香說些什麼了。 聖香笑了,他鮮少笑得這麼柔和平淡。拍了拍趙普的肩,隨即環住趙普的脖子,他依靠在趙普身上,「傻爹……」 他身上依然帶著那從小到大減不去的淡淡的嬰兒味道,還有淡淡的八寶桂花糕的甜味,趙普感覺到他溫暖的體溫和心跳,「你長大了。」 聽聞到這句話,聖香又笑了笑,放開趙普,「我長大了。既然爹把這件事托給我,那麼以後不管我做什麼,爹都不要再過問了,好不好?」他凝視趙普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揚,一抹純然微醺的笑意讓人不知不覺為之迷惑。 「好。」趙普脫口而出,疑惑隨之而來,什麼叫做「不管我做什麼」?聖香他想做什麼?「可是……」 「謝謝爹。」聖香吐了吐舌頭,笑眯眯地說,「這下我和小畢下江南去玩,爹可不能反對了吧?」 他打斷了趙普的疑問。趙普愕然看著聖香完美無缺的眼眸,當真只是如此而已嗎?聖香漂亮烏黑的眼睛裡,除了隱隱的光彩爍然,只是一抹深如海底的黑,黑得全無邊際,連猜測都無從猜起。 *** 傳遞消息要南歌越獄的事比想像的輕鬆許多,開封府大牢居然沒給南歌戴上精鋼鐵鐐,只形式地給他掛了個木枷。聽說是上一任的禦史中丞大人親自把人送進來的,這人犯是自首的,因而也不必特地提防他要逃跑。 本來嘛,如果要逃跑,自首幹什麼?看管南歌的地兒最偏僻,他犯的事無足輕重,人也不吵不鬧,偶爾還和獄卒們喝杯酒聊聊天。大家都知道這位犯人有學問人不錯,長得還俊俏,比起其他灰頭土臉哭爹喊娘的犯人們,南歌可是順眼多了。 畢秋寒並沒有親自去劫獄,他把給南歌傳遞消息的任務交給了誰,聖香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南歌一出獄,畢秋寒就會離開京城。畢秋寒要帶南歌去哪裡,聖香照樣不知道,但必然是個灑大網抓李陵宴的地方。 如果不能找出殺害李成樓的真凶,那麼如今事到臨頭,李陵宴已經不受管制,先趁他羽翼未封的時候下手,也是制止他瘋狂復仇的一個辦法。 這樣一場江湖大俠抓大魔頭的好戲,聖香怎能錯過?他正在努力地想方設法讓畢秋寒帶他一起去看熱鬧,「小畢——」他拖長了聲音可憐兮兮地說,「我也要去。」 畢秋寒搖頭,「江湖兇險,這一次我又不是出門遊山玩水……」 「你不遊山玩水,我遊山玩水啊。」聖香拉拉他的袖子,討好地說,「帶我去嘛……爹都答應了。你們抓人,我站旁邊看就行了,大不了有危險我就逃嘛……小畢……」 他討好的樣子讓畢秋寒不自然地想起那只奇奇怪怪的大胖兔,咳嗽了一聲,「你不合適行走江湖,此行會很危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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