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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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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隱這才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他緩緩收弓,站好。 這時連畢秋寒都看出他臉上的倦色,「白大俠受傷了?」 聖香把南歌往畢秋寒手裡一塞,「這傢伙交給你。」說著他拉過容隱,往復真觀裡去,邊問:「聿木頭呢?」 「可能被困在第一層……」容隱進了複真觀尚未說完,就見聿修獨手支撐著傾斜的樑柱,滿臉堅毅之色,看見聖香和容隱進來,淡淡一笑。 「你放手吧,這道觀倒下也無妨,外邊的人都已撤走了。」容隱淡淡地說: 聿修收手,一雙眼睛凝視著容隱,「受傷了?」 容隱搖了搖頭,困倦之意不斷上湧,「可能會突然睡去,不過不要緊……」說話之間他已經有些神志模糊,突然唇上貼起一層溫暖潤澤之意。他驀地睜大眼睛,只見聖香那雙笑嘻嘻的眼睛正在他眼前,還眨了眨,結結實實地親了他一口。 這下連聿修都怔了一怔,臉上本來無甚表情的表情驀然僵住! 聖香親了容隱一口之後放開他,看著容隱和聿修瞠目結舌的表情,突然忍不住笑出來,「我親了容容一口,哈哈哈……容容被我……」他占到了天大的便宜,笑得直不起腰,「哎呀,你們的表情……給外面的人看見了一定笑死了……哈哈哈,哎呀容容被我強吻……我要告訴他們……」他笑到嗆著了,「咳咳咳,實在太好笑了。」 「聖香!」容隱驚愕過一陣便即淡然,他知道聖香是為他好,這個弱點絕不能傳揚出去,但看聖香小人得志,笑成那樣,也不免心生不悅,「事情過去了,便不要再說了。」 聿修這才回過神來,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李陵宴走了?」 「被我趕走了。」聖香得意洋洋地說。 如果沒有容隱那一箭的殺氣牽引了全域的注意,唐天書會被畢秋寒那麼容易手到擒來?更不必說李陵宴會屈居在聖香的小小威脅之下,令他失去信心的不是唐天書被俘,而是容隱一擊必殺的氣勢。但容隱自不在意究竟算是誰的功勞,冷冷一笑,「你和畢秋寒幹什麼去了?」 「我們私會去了,本來打算私奔,但是最後還是決定回來拿錢。結果卻發現後院起火,不得不回來救火。」聖香笑嘻嘻地胡說八道。 容隱深沉地盯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你總是很不老實。」 「我哪有?我比容容老實多了,我哪裡病哪裡痛都是立刻說的,哪裡像容容非要弄死自己才開心……」聖香不怕死地揭他瘡疤。 「出去了。」聿修不再理他們,逕自負手出去了。 唐天書被畢秋寒以劍刃架住脖子,他全身軟軟地不能反抗,但神態很是鎮定,並不驚慌失措。 「你是個癱子?」畢秋寒冷冷地問。 「你有眼睛的,何必問我。」唐天書含笑回答。 這位就是葉先愁的義子,尋找到樂山寶藏的唐天書。畢秋寒看了他好一陣,一字一字地說:「我聽說不能動武的人身上總有些機關。」 唐天書微笑地眨眨眼,「我身上如果有機關,就不會這麼輕易讓你抓住了。我保證我身上什麼都沒有,連一條鐵線都沒有。」 「我不信你如此信任李陵宴,跟在他身邊不做任何防備。」畢秋寒劍刃架住唐天書的脖子,他並不隨便動手去檢查唐天書是否真的全身癱瘓。此人和李陵宴一般狡詐多智,絕非輕易能制得住的角色,身上究竟有什麼機關暗器實屬難說。 「秋寒,你把南公子送回房間去休息。他流血過多,傷口並不嚴重,休息兩三天就無妨了。」一個人緩步向這邊走來,聲音溫和舒服得讓人疲憊盡消,「這位唐公子我來和他談談。」 畢秋寒對宛鬱月旦凜然生起一股敬意,點了點頭,便自離開。 「小兄弟便是碧落宮宛郁宮主?」唐天書卻開口先問。 宛鬱月旦微微一笑,答非所問:「唐公子所練的是『秋水為神玉為骨』……傳聞功成可以開山辟道,殺人于百步之外、化骨為無形的『化骨神功』?」 唐天書一笑,「小兄弟身罹『視滅』之症,這一雙眼睛已經幾乎看不見東西了吧?」 宛鬱月旦微笑,「看不見不打緊,只要還聽得見、聞得見,唐公子呼吸綿密之處,這一身『玉骨』奇草之香還是分辨得出的。」他手上不知何時拿著一枚小小的銀針,含笑說,「聽說『化骨神功』刀劍不傷穴道易位,惟有在大功將成之前全身化骨為玉,癱瘓難動。此時猶如破繭為蝶最是兇險,若在『印堂』受激則前功盡棄終身癱瘓,不知傳言是否屬實?」他竟然聽聲辨位,緩緩拿那銀針去刺唐天書的印堂。 唐天書大駭,他不帶護衛輕易被擒,純是對自己一身奇功極有信心。「化骨神功」刀劍不傷穴道易位,他本不當畢秋寒的長劍是一回事,但對宛鬱月旦這有氣無力的一枚銀針畏如蛇蠍。這年輕人微笑如花,溫言細語,卻下手如此狠辣猶勝老江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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