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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香兒姑始不是小姐的陪嫁嗎?怎麼不知姑爺姓名?」

  那黃衣「香兒」順口答:「姑爺武功高強,救小姐的時候跑得可快了,我根本沒說上話。小姐害羞,不敢和我說。」

  聽眾發出一陣訕笑,「香兒姑娘連姑爺的姓名模樣都不清楚,要怎麼個找法?」

  「我知道姑爺的長相啊。」香兒眉毛揚得老高,「姑爺多半是這樣的……」她先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福了一福,羞答答地說:「多謝公子相救。」隨即板起面孔,努力裝出一劃嚴肅冷淡的模樣,淡淡地袖子一拂,「不必。」然後掉頭走開三步,示意說姑爺救人之後拂袖而去的場面。她眼神靈活表情多變,這一禮一拂讓她演得活靈活現,煞有介事。

  圍觀的人群一陣哄笑,「香兒姑娘扮得真像……」

  正當那邊說笑之間,萬湖客棧裡一位據桌而食的道士微微詫異地往這邊望了一眼,眉心微蹙,似在沉吟。

  只聽那香兒越說越是興高采烈,渾然忘了她自己剛才說和「姑爺」沒說過話,也不知道姑爺的姓名,「那位姑爺個子大約有這麼高,」她比了比稍微比她高上三分之一個頭,「嗯……不喜歡講話,一開口就會讓人害怕,還可能有一頭白頭發,不過沒有一頭白頭發也行……」

  「香兒姑娘個子高挑,如果比香兒姑娘還高,那可真是魁梧大漢了。」人群中有人笑道。

  那道士眉頭又是一動,有些微笑。

  香兒一本正經地道:「姑爺是鏢師又不是土匪,怎麼會魁梧?」她強調,「魁梧只會讓人想起拿著五環大砍刀的……」她顯然本是想說「強盜」或者「土匪」的,突然客棧內「噹啷」一聲,一位藍衣大漢提起了放在椅子上的兵器,放到了桌面上,那正是一柄五環大砍刀。

  「……的英雄。」香兒眼睛也沒多眨一下,笑眯眯地說。

  「香兒,小姐叫你了。」客棧內房出來一位更為年輕的姑娘,白衣如雪,眉目清雅溫柔渾然不似丫頭,扶著牆壁出來,步閥搖晃纖纖弱質,讓人不禁心疼。

  「阿宛。」那「香兒」三步並作兩步趕過去扶住她,一邊埋怨一邊往裡走,「你還沒好昵……」

  門口的眾人瞠目結舌,這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身邊的丫頭一個比一個出色,這白衣女子只是微微一閃,已不知迷了幾個人的魂魄去。

  萬湖客棧那道士一桌邊上又多坐了兩人,一人是方才人群中開口接話的那位,另一位便是使五環大砍刀的大漢。

  那道士莫約四旬,眉清目秀,衣著整潔樸素甚有道氣,對那兩人點了點頭,低聲道:「兩位都聽到了嗎?」

  人群中接話的男子身材也極是高挑,又極削瘦,但並非古陰風一般全身宛若骷髏。他人極高,卻灑然有飄逸之態,舉杯喝了一口清茶,「那位黃衣裳的小姑娘分明找的是浮雲姑射之夫,白髮白大俠。」

  藍衣大漢點了點頭,卻似不喜說話,並不開口。

  「這些姑娘來歷可疑,不知是敵是友。」那道士沉吟道,「白大俠的去處貧道以為還是暫時保密為好。」頓了一頓,他又說:「聽說芙蓉莊也被李陵宴收羅,芙蓉莊豔女之名響亮,這些女子看起來極是可疑。」

  「傅某人卻不這麼看。」身材高瘦的男子接口,「以找姑爺之名尋找我方蹤跡,這等計量近似胡鬧。芙蓉莊女子憤世嫉俗者甚多,她們不會開如此玩笑,傅某之見,不如向香兒姑娘套套口風,試探是敵是友。」

  藍衣大漢又點了點頭,「她演白大俠的神色極似,也許是熟人也不一定。」

  「未曾聽聞白大俠除姑射之外有什麼故人……」

  這作唱俱佳胡說八道的「香兒」當然除了聖香別無他人。宛郁月旦在房裡休息,聽他越說越是高興,越扯越是離譜,出門把他叫了回來,微笑道:「秋寒如果知道你在外頭給他找姑爺,一定氣得傷勢復發。」

  聖香笑吟吟地說:「放心,我給小畢找的姑爺他一定滿意,見到了人他絕對要給我謝禮叫我神仙,絕對不會氣死的,保管百病全消。」頓了一頓,他說:「你的傷怎麼樣了?」

  「大概再過個三五天就無事了。」宛鬱月旦微微蹙眉,「只是阿南的高熱一直不退,人也不清醒。我猜他身體素好從不生病,這一次才會如此嚴重。」他咳嗽了兩聲,「翁老已經卸了易容出去打聽消息,我們只要能安全在這裡住上三五天,事情可能就會往好的方向轉。」

  「所以阿宛宮主要本少爺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聖香拆穿他的弦外之音,笑嘻嘻地說,「要是本少爺不聽話呢?」

  宛鬱月旦眼也不眨一下,「聽話的就不是聖香了。」

  聖香大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贊道:「果然是好兄弟,果然瞭解我。」

  「當然……出錢的人說話才算數。」宛鬱月旦被他拍得踉蹌了一下。

  「阿宛果然聰明。」聖香笑眯眯。

  此時外頭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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