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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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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是碧落宮的宛郁宮主。」畢秋寒介紹著,又對比他年輕十歲的藍衫少年行禮,肅然道:「弟子見過宮主。」 宛鬱月旦笑起來讓人驚訝尷尬之意全消,「在外面不用這麼規矩。」他全無架子地對翁老六和南歌點頭微笑,「翁前輩好,南公子好。」 「晚育是什麼姓?」馬車上被忽略的人甕聲甕氣地插口,「月蛋是什麼名字?為什麼不叫做雞蛋?怎麼有人叫這種怪名字的?」這插口的人自然除了聖香,不可能有別人。 宛鬱月旦並不生氣,他的確沒看見在場還有第四個人,好抱歉地轉頭微笑,「古人把品評人物稱做月旦評,我想先父是取品評天下人物之意,所以沒有考慮念起來蠻奇怪的。」他往前走了一步,「對不起,我眼睛不好,看不清這位公子……」 此言一出翁老六再次愕然,南歌皺眉,這麼年輕的孩子居然是個半瞎子?虧了他長了一雙黑白分明清澈漂亮的眼睛,「你看不見?」 「嗯……看不太清楚。」宛鬱月旦看起來並不煩惱他看不清楚的事,「所以我沒有練武,從小就看不清楚,給大家添了很多麻煩。」 碧落宮的宮主居然不會武功?南歌和翁老六面面相覷,苦笑搖頭,「那麼宮主不應單身涉險。」 宛鬱月旦雖然年輕,但笑起來眼角已有微微纖細的皺紋。那皺紋看起來並不顯老,倒顯出一股舒服好看的溫柔,「嗯……我也這麼說,但秋寒總說我該出來找個大夫看眼睛。」 這話也有道理,但也不必在這個危險的時候出來。翁老六陡然感到責任重大,宛鬱月旦不會武功,那一位聖香少爺純屬胡鬧,南歌性情灑脫不聽管束。他和畢秋寒二人要把這三人送到君山,可謂危險重重。 宛鬱月旦就如知道他在想什麼,好脾氣地解釋了一句:「我說既然要出來,就好好地出來一次吧。我人在宮裡,其實是很悶的。」 這位也把江湖當做遊戲的地方?翁老六的苦笑快要變成乾笑了,「宮主還年輕,不知道江湖的險惡……」 他剛說到一半,卻見宛鬱月旦已經站在聖香的車邊很好奇地抱著一隻大兔子,「我可以摸摸它嗎?」 車裡三秒鐘之內用兔子收服一位大人物的聖香連頭都收進了車裡,只留下聲音在外面:「可以啊,小灰不咬人的。」 「這就是兔子啊?」宛鬱月旦好奇地摸著胖兔子的茸毛,「原來兔子有這麼大……」他抬起頭來展顏一笑,「比我想像的大多了!」 「這世界上和想像的差很遠的東西多得是。」聖香懶洋洋地在車裡道,「下蛋的,人老是清高就不知道什麼叫常識,你就是一個典型。」 宛鬱月旦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很有道理呢。」 「當然,本少爺說的話永遠都是最有道理的,就算沒道理也是有道理,對的也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 翁老六苦笑,他終於知道為什麼畢秋寒一說到聖香就頭痛,這位少爺當真厲害!比什麼都厲害! *** 「我還是第一次見宮主笑得這麼開心。」畢秋寒深深吸了口氣,長長地吐了出去,「我們總是太依賴他,老是忘了他也只有十八歲。」他輕聲自語。 南歌抬起頭望天,天色逐漸清明。 「船來了。」突然在場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開口的人是南歌、聖香、宛鬱月旦。 翁老六猛一抬頭,就見車簾一陣激蕩,一人一躍而出。清晰的晨曦之下那肌膚容貌玲瓏漂亮如琉璃,也沒讓人看清楚,他就「嘩」的一聲直奔江邊去了,「船哦——在這裡哦——」 宛鬱月旦懷抱著那只大兔子微笑,南歌和畢秋寒一副早已知道他會如此的表情,翁老六歎了口氣,他已經隱約可以猜到將來的旅程會多麼熱鬧了。 幾個人棄車登船,各人只提了少許換洗衣裳,除了聖香那兩個其重無比的大箱子之外,倒也並不麻煩。倒是那兩個箱子往船上一壓,壓得船夫直皺眉頭,嘀咕著又不是要出嫁,還搬這東西。 烏棚船順江而下,只要這兩天安靜無事,很快就能到君山洞庭湖。但船行十多裡,翁老六就已經察覺岸上有人跟蹤。 「秋寒,」翁老六和畢秋寒相處幾日不再和他客氣,直呼他名字,「前面是彎道。」 翁老六的言下之意畢秋寒自然清楚,點了點頭,他負手站在船頭,淡淡地道:「岸上一共兩批十四人,武功不算太高,但可能會水。」 「我們之中,有幾人會下水?」南歌插了一句,「我先說,我對水一竅不通。」 翁老六開始在船上四下打量看著要如何對付可能的鑿船之災,「翁老六水性可以,帶一個人也行,只是不知道秋寒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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