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藤萍 > 姑洗徵舞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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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射看了他一眼,「怨你?」她悠悠地道:「我也想怨,當你三番四次趕我走的時候,我想恨你,但是恨不起來。」她凝眸靜靜想了一會兒,「我喜歡這樣的你,因為在你心裡,不僅僅只有愛情,你的心比上玄高遠。」她歎了一口氣,黯然把手壓在眼睛上,「但我有些時候也是恨你的。」 容隱緩緩抱緊了她。 「在你死的時候,我恨你不守約誓,也恨我自己為了你已經完全失去自己,我可以為你死——」姑射低聲道,然後淡淡地苦笑,「你聽這像是姑射說的話,做的事情?我原本很瀟灑……」 容隱低下頭吻了吻她,「幸好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保證不會再發生。」 姑射點頭,低聲道,「你如果再死掉,我就把你的死屍丟到河裡喂烏龜。」 容隱一怔,忍不住皺眉埋怨,「好端端的,學聖香胡鬧!」 姑射忍不住笑,「呵呵——」 一葉扁舟,煙水之中,飄飄蕩蕩,輕笑悠悠隔著水霧傳來,任誰聽了都覺得很愉快。 過了兩年。 容隱「死」的忌日。 姑射和容隱路過開封。 「讓路——王大人的轎子——請讓路——」一路人數不少的官轎自宣華門出來,大街上人來人往,這一路約莫七八頂轎子不知道要去哪裡。 「咦?」容隱遠遠的看,「王大人,趙丞相,聿修,慕容將軍……這些人既不是一路也分屬各部,居然會聚在一起?」他低低地自言自語,微微有些疑惑。 姑射低聲道:「你要上去敘舊?」 容隱回過頭來淡淡地道:「我已經為大宋死過一次,我並不欠它,何必敘舊?重生的只是容隱,並非樞密使,我和他們也無舊可敘。」 姑射微笑,「相處了這麼久,我不會不相信你的。」 兩個人正遠遠地說話。 突然之間,這一路要出城門的轎子起了少許混亂。 姑射凝目看去,只見有個孩子跌倒在王大人的轎子前,大聲哭了起來,城門口本就容易堵塞,這一下轎子全部堵住了。 第一個轎子的「王大人」下轎來,扶起了那個孩子,突然,旁邊一輛馬車因為要勒馬停車不至於撞到官轎,「啪」的一聲,居然把韁繩勒斷了!兩匹拉車的驚馬筆直地向那一排官轎和轎子前的王大人和跌倒的孩子踏來! 「得兒……」馬蹄聲疾如雨點,聽之驚心動魄! 「不好!」姑射低吼,她當弦一劃,「嗡」的一聲,琴聲如同利箭對著兩匹奔馬射去! 奔馬粗壯,被她琴聲一震,震得口鼻出血,受了內傷,變得更加狂怒!一轉眼奔到王大人頭頂,粗大的馬蹄對著那孩子踏了下去! 姑射一弦無效,心知輕視了那兩匹馬,心下大急,五指一扣,七弦俱發! 「錚——」的一聲大響!不是她目標的旁觀者也聽得頭昏目眩,耳邊嗡嗡作響。 只見兩匹奔馬本已到了轎子前,她再發弦也來不及了!但這兩匹馬卻都靜靜地被兩個人托在了半空中! 一個朝衣未解,一張文秀的臉,顯得單薄而且纖細,十足像個風一吹就倒的白面書生,他卻肅然著一張臉,單手把沖到轎子前面的第一匹馬舉了起來——他之所以用單手,是原本計劃要用另一隻手去托另一匹馬,但是另一匹馬卻被人托走了! 另一個托起奔馬的人一頭白髮,面上懸掛著一塊青布方巾,看不見容顏。白髮人站的地方比白面書生要遠,但是白面書生的轎子在後面,他能「聽見」前面發生了什麼事,然後下轎、撲前、托馬,一氣呵成,顯然也很困難。所以兩個人同時到達,各自托起了一匹馬! 但是托起馬只不過是免了馬失前蹄之災,如果驚馬一掙扎,馬蹄在空中不免也會踢到路人,踢翻轎子,托馬的人自然更是危險!但是此時姑射七弦琴發,兩匹馬立即死亡,一動都沒有動! 一場驚險,在三個人通力合作之下,化險為夷。 王大人這才回過神來,猶自嚇得臉色蒼白,「聿——聿大人——」 那托起第一匹馬的白面書生是聿修,他日不轉睛地看著另一個托馬的白髮人,嘴裡簡短地道:「上轎!」 王大人現在是驚弓之鳥,聿修一說,他立刻上轎。那白髮人自然是容隱,他救人要緊,顧不得暴露身份,扯上一塊方巾就撲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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