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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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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啊,這個他要抓的在宮裡下毒的兇手就在這裡,你還問他為什麼就在附近?他如果不在附近,那才出問題。」岐陽懶懶地白了神歆一眼,「我本來以為你很聰明的,誰知道——」 神歆也只是微微一笑——岐陽的白眼就到這一笑為止——他又開始得意,得意忘形,這樣正經的女人為他笑,比他笨。他喜歡神歆微笑的神情,看起來——非常非常平靜,非常非常溫暖。 愛情——不必濃郁,不必瘋狂——點心既足—— 因為岐陽灑脫,所以他欣賞的決非纏綿刻骨的愛情,他喜歡一笑之間的相知和滿足。 一個通情達理的、理智的女人,和她微微的,偶爾的心動和可愛。 一觸之間,動及了靈魂,那便是喜悅,是快樂。 他和神歆從來沒有海誓山盟過,說得最動情的話,只不過是一句「我喜歡你。」 他活躍,而她怡然。 這是一份沉澱了的感情,不易瘋狂,也不易退卻——因為,他們都不是輕易付出感情的人,一旦付出了,就很審慎,就懂得珍惜。 他其實很慶倖找到這樣一個珍惜感情的女人。她不像一舞,一舞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但是她從不珍惜感情,她把別人對她的好,當做當然,別人對她不好,她也不在乎。 所以她註定寂寞。 喜歡神歆這樣的微微一笑,岐陽看那一眼之間,想到一些平時他想也懶得想的東西。 然後他就自己在那裡笑,笑得更像個傻瓜。 不過做正事的人誰也沒有理會他,聿修要把白溫情帶走伏法,神歆和聿修不知道爭什麼,大概就是爭是不是應該追究白溫情背後某人的事情。 「我還沒有打算收手,此事我會繼續再查,白公子我非帶走不可,在宮中下毒,毒死十數人這樣的大罪,大宋開國以來,還沒有見過如此驚人的下毒事件。至於存梅姑娘和那個黃衣人,我都會查的。」聿修淡淡地道。 岐陽完全沒聽聿修在說什麼,突然跳了起來往他嘴裡放入一個東西,「吃藥,這裡危險得很。」 聿修是不輕易讓人近身的,更何況給他嘴裡塞東西。 有一刹那神歆甚至繃起了神經,運起了真力準備救人,她怕岐陽被聿修整個震飛出去,但是聿修沒有,他居然一本正經地吃下岐陽給他的東西,一本正經地說了聲:「謝謝。」 岐陽踹了他一腳,笑駡:「謝謝?我現在不救你,等到你出了問題,麻煩的是我,謝你個頭啦,跟我還要客氣?你幾時看見聖香和我客氣?」 他這一腳自然沒有踹到——聿修衣袖一飄,他這一腳就踢不出去——但是他的「踹意」已經表達了,岐陽就已經滿意。 神歆開心地笑了一下。 如果沒有遇到岐陽,她也許這一輩子都不會這樣輕鬆愉快地笑。 白溫情沒有反抗就被聿修帶走了,論武功,他比不過聿修,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在聿修追上門來之前,就已經後悔了。 但是背後何人指使,有何用意,依然不清楚。 這些事情留待聿修去查,神歆和岐陽既無權管,也無力去管,最多,就像剛才一樣,拆穿一些陰謀,卻無法去矯正已經錯的事實,或者去追擊還未成為的事實。 他們只管回名醫山莊。 第10章 長伴天涯 「你居然和他在一起整整兩個月之久!」龍太醫臉色森然,「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羞恥?你一個孤身女子和一個孤身男子相處,你有沒有想過世道人倫?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名醫山莊的臉面?」他氣得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頓,「當年,我怎麼會看中你聰明智慧,怎麼會以為你會是個可以擔當重任的孩子,是和其他人不一樣的?」 神歆臉色有點白,「神歆自認為並沒有做令名醫山莊丟臉的事情。」 岐陽在一邊大眼瞪小眼,假如不是他答應了神歆不信口開河胡說八道,他早就和這個頑固了無數倍的老頭吵起來了,他現在心裡在默念: 「涵養,涵養,涵養……」 「你居然敢頂嘴?」龍太醫冷冷地道:「你忘記了?你身上三成的功力,是我給你的,你身上的傷,是我給你治的,我不與你說名醫山莊養你十九年的情分,就說我龍某人兩月之前對你的恩德,你居然敢這樣和我頂嘴?」 神歆緩了緩,恭恭敬敬地對著龍太醫行了一個禮,「神歆自知有負名醫山莊的恩德,但是,神歆並不認為自己錯。」她播了搖頭,不欲與龍太醫這等前輩爭吵,「先生認為應該怎麼罰,才可以消散先生心中的不滿?」她從不認為自己理虧,但是,她也沒有和這麼頑固的老人爭吵的意思,當大家的思維和角度不同的時候,爭吵,多半是沒有結果的。 龍太醫冷笑一聲,「受罰?你願意受罰?」他拐杖一劃,「那也容易,你把老夫傳授給你的五年功力,自『天容穴』注入這個小子體內,我也不罰你,你是我一手帶大、看大的孩子,我罰這個小子,你想必更心痛,更後悔。」 他此言一出,神歆臉色驟變,「天容穴」在頸側,龍太醫存心地要讓岐陽變成啞巴——甚至一不小心,氣息輸入得不對,立刻就送了岐陽的命! 「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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